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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开着一辆新车,车厢宽阔,视野极好。
发动机声音轻柔若无。
车轮辗过花瓣。
穿行在一条安静的街。
他依旧知道是在做梦。
他将要再次见到那个人。
——仿佛还是邓忆,少年时期的模样,身形看起来纤瘦一些。
静静地坐在车后座上,那张面孔和现在没有多大差别。
钟弦缓缓地转动方向盘,从后视镜中打量。
少年邓忆的眼睑一直低垂着,盯着手中的一个本子。
钟弦缓缓回头。
“那是什么?”
他没指望会听到回答。
在他的梦中,他从未听过那个家伙开口说话。
声音好像来自外太空似的。
还带着未退尽的稚气。
“你的歌我编不好。”
“编……编曲?”
“我可能,做不好你的吉它手。”
忽然响起了鼓点声,打着极快的节奏。
声音越来越大。
渐渐的震耳欲聋。
钟弦醒了。
酒店的房间里回响着巨大而急促的咚咚声,好像升堂击鼓一般。
是有人在用力地敲门。
窗外已经大亮,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
他从床上爬起来。
昨晚的邓忆就好像从来没存在过一样,只有那件被穿过的浴袍还在床上,证明他确实曾在这里。
钟弦还抓着邓忆浴袍的衣袖,但里面的人却像剥掉皮的蛇一样消失了。
敲门的原来是大科,看起来狼狈的不得了。
身上穿着酒店的白色浴服,手中抱着一堆东西——他昨晚的外衣和背包。
钟弦刚打开房门,大科就冲进来。
将衣服和包胡乱扔在门旁边的衣柜里。
向床上打量了一眼,掀开被子检查了一下,确定被子里没有人,就一头栽倒躺下便睡。
“逃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