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蛊虫一会儿朝他们飞来,一会儿又犹豫着飞了回去,一些扎根在腐尸中的蛊虫也纷纷冒出头来,丢弃了腐尸朝远处的同类飞去;蛊虫离去之后那些青紫色腐尸的身上便一块块的掉下肉来,逐渐变成了行动迟缓的普通腐尸。
这场声音的较量足足持续了两个多时辰,最终还是阿幼朵的笛声略胜一筹,将那雄浑的嘶吼声给压了回去,金色的蛊虫如潮水般随着嘶吼声的消失而退去,遗迹四周躁动的腐尸群也都安静了下来,先前数量不少的青紫色异变腐尸消失了不少,只剩下大片普通的腐尸,摇摇晃晃的四散开去。
阿幼朵这才收了笛音,刚放下笛子便是一口血喷了出来,显然也被那雄浑的嘶吼声给震的不轻。
李舒夜替她把了把脉,确认并无大碍后才点了点头,祖清立刻红着眼眶扑了过去,紧紧的抱住了他的阿娘。
“……这便是我无法离开此地的缘由。”
阿幼朵稳了稳心神,抚摸着独子的后背,悠悠叹了口气,许久才开口道,“唯有我的笛声可阻止金蝉幻蛊蚕食腐尸,且必须在蛊虫入体一炷香的时间内。
那放蛊之人每一夜都会出现,若我离开此处回到苗寨,则所有腐尸都会变成金蝉幻蛊的傀儡,到那时便是我苗族灭门之日,世间地狱的开始。”
“果然是阿娘救了我们……”
祖清喃喃道,鼻间却是一酸,差点又哭出了声来。
他们以为安全的每一夜,却都是阿幼朵拼尽全力与那嘶吼声力战的结果,她竟然从发现这一切开始就默默的守护在这里,以一己之力护得整个南疆,乃至整个西川地域的平安。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洛心下即是惊异又是敬佩,向阿幼朵询问道,“听起来姐姐你似乎对那放蛊之人颇为熟悉?那人所使用的金蝉幻蛊能被你的笛声操控,是否证明那人曾经也来自……这圣教之中?”
阿幼朵叹了一声,看着怀中眼泪汪汪的祖清,又看了看一脸恳切的绯衣少女与她身后的白袍青年,目光中的悲切更深。
许是独自守护了这里太久,又或是见到了原以为此生不复相见的独子,阿幼朵终于还是抵不过心中孤寂与疲惫,缓缓的开了口。
“洛姑娘猜的不错,那放蛊之人,的确是我教中人。”
阿幼朵望向了夜空,冰色的月轮悬在半空,洒下一地孤寂的清辉,美艳的苗疆女子闭了闭眼睛,“……他是我的师兄。”
苏洛跟李舒夜都没有说话,祖清也乖乖的趴在她阿娘膝上,静静的听阿幼朵述说起那段无人知晓的过去。
“我青鸾圣教以青鸾鸟为图腾,盛行南疆百年,擅巫蛊毒术,这些你们已经知道了罢。”
阿幼朵的声音顿了顿,一手轻轻抚弄这祖清的额发,“圣教之中有三种特殊的巫蛊,因力量过于巨大诡异而被视为禁忌,唯有教中三大圣使才能培育保管。”
“一为绝世灵药冰蚕幻蛊,能解世间百毒,令将死之人复生,由作为月圣使的我负责培育与保管。”
阿幼朵顿了顿,继续说道,“二为能极度强大自身的金蝉幻蛊,将此蛊种入体内者,能全数发挥身体潜能,只需少许时日便能成为一流高手,由日圣使负责培育。”
“这第三种蛊叫做噬心魔蛊,乃三蛊之中最为毒辣诡谲的存在,能以蛊虫为引吸取他人功法内力,以此强大自身,由教中的辉圣使负责培育保管。
日月辉三使各司其职,是以能护得我青鸾圣教之延续,直到十六年前的那一日……”
听到这里苏洛的眉头跳了跳,下意识的看了李舒夜一眼,对方也正好看向了她,彼此都从眼神中读出了相似的猜测。
这噬心魔蛊的功效听起来实乃与天魔噬心*类似,再加上发生在十六年前的异变,也正好与魔教横行苏淮的时间吻合,莫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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