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家家大业大,门路也广,能看出来这些草药的种植方法是有专人指点的,基本上没有什么大问题,玉听风四处看了看,给药农们补充了一些不太被人注意到的细节上的纰漏,以避免损失了药性。
等她转了一圈,回去庄里的时候,发现就这么小半天的时间,庄里竟然有了客人来访。
客人有两位,一位是不苟言笑的黑衣中年人,腰佩长剑,身上带着跟西门吹雪有点相似的凌厉杀气,看着让人有些害怕。
而另一位则是个……怎么说呢,他看起来应该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然而身上却穿着十分幼稚的花花绿绿的衣裳,头顶歪歪扭扭地扎着几个小辫子,辫子上还乱七八糟地插着花,脸上甚至还抹了胭脂,红红紫紫的颜色深浅不一,滑稽又怪异。
听到脚步声,大厅的几个人全都转头看了过来。
对上那位黑衣中年人的目光,玉听风不由下意识地抱紧了怀里的木筐——里面装了半筐的桑葚子,是她离开药田的时候一位大娘送的,然后歪了歪头,先是看了西门吹雪一眼,迟疑地问陆小凤:“这两位是……”
“这两位是薛家庄的大庄主和二庄主,就是隔壁那个庄子。”
陆小凤说着,顿了顿,又道:“他们是来找你的……”
听到陆小凤故意把那个“薛”
字咬得又重又清晰,还冲自己眨了眨眼,玉听风立刻意会到这两位应该就是跟左小姐有牵扯的那个薛家。
这样的话,那个黑衣人应该就是薛衣人,而这个花花绿绿的好像是叫薛笑人。
但是这两个人来找我做什么?
玉听风愣了一下,无意识地重复道:“找我的……”
然后就见薛笑人突然蹦蹦跳跳地来到了她面前,用一种过于天真的语气笑嘻嘻地问道:“哎呀小姐姐,你抱的这个是什么呀?还有你肩膀上的这个小东西又是什么?”
小姐姐?这个人怎么看都比自己大吧?玉听风心里有些疑惑,只是由不得她多想,因为当对方目光移到她肩膀的时候,她感觉站在肩头的檀书似乎突然炸了毛。
她双手抱着木筐,实在腾不出来安抚它,只能偏头看了它一眼,同时顺口回答薛笑人:“这是桑葚子,酸酸甜甜的很好吃——至于这只松鼠,它是我最亲密的小伙伴。”
薛笑人眼睛一亮,又往前迈了两步,热切道:“那宝宝可以摸摸吗?”
檀书也喜欢热闹,不怕生,往常若是有人想要抱抱它,玉听风基本不会拒绝,只是方才檀书的反应有些不对劲,玉听风只能委婉地推辞道:“不好意思,檀书——就是这只松鼠,它有点怕生。”
“没事,玩着玩着就熟了。”
薛笑人说着伸手就要去抓檀书。
玉听风从小生活在几乎人人知书达理的万花谷,哪里见过这种——惯称熊孩子——的存在?一时不妨,竟被他一把掐住檀书的脖子,从她肩膀上提了起来。
檀书对于危险有一种近乎本能的预知,早在薛笑人靠过来的时候它就警惕了起来,如今又被他这么直接掐住脖子,它立刻拼命地挣扎起来,尖锐的指甲翻出,毫不留情地往那人手上挠去——
檀书这爪子是用来爬树的,又尖又硬,立刻在薛笑人的手背上抓出几条红痕,把他疼得哇哇直叫,眼泪都淌出来了,跟脸上的胭脂混到一起,糊成一片。
檀书被掐着脖子,玉听风心疼极了,正要借此让对方把檀书放开,却看到了让她怵目惊心的一幕——只见薛笑人一脸恼火地将檀书举了起来,不由分说地往墙上摔去。
就算松鼠平时不怕摔,可薛笑人这一摔明显是带上了内力的!
玉听风吓得脸都白了,连手里的筐子都抓不住,“砰”
地掉到了地上。
这一变故不过刹那,西门吹雪本想起身去接住檀书,到底比不上陆小凤本来就是站着的——他身形一旋,快得几乎只剩一道残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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