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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研竹心中暗叹了一口气,面上大大方方地福了福,道:“夫人拳拳盛意,研儿便却之不恭了。”
“好,好!”
朱夫人欣慰地笑笑。
蜜藕眼观鼻鼻观心的站着,只道宋研竹不知是傻人有傻福,还是朱夫人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若是宋研竹若当真不管不顾挑了件贵重的衣裳,那衣裳或许就是宋研竹的,可是却定然没有后来的赤金盘螭璎珞圈——要知道,即便宋研竹把那屋子里所有的衣裳都拿走,也顶不上那个璎珞圈值钱。
二人又闲聊了几句,外头的雨渐渐停了,宋盛明才派人过来催促金氏二人下山。
朱夫人亲自将金氏二人送到了垂花拱门处,直到二人远走才返身回屋中。
马车一路狂奔向下,刚下过雨,雨停后,山中却渐渐爬上了一层雾。
宋研竹戴着那璎珞项圈,轻声道:“娘,我总觉得这璎珞太过贵重,我无功不受禄,收这么重的礼不太妥当。”
金氏道:“是这个道理,可当下的情况却是骑虎难下,娘想好了,朱大人朱夫人毕竟来自京中,又是见多识广,普通的东西也送不出手,等回府,就把咱们家中的那根千年老参当做回礼送给朱大人,这样也算不失礼。”
“那老参可是娘的嫁妆!”
宋研竹道。
“虽是嫁妆,可放着也是放着,送出去娘不心疼。”
金氏满不在乎道,搂着宋研竹道:“旁的都不打紧,我看今日朱夫人很喜欢你,私下里还问过我你许了人家没。
若是能托朱夫人的福为你寻一个好人家,母亲就是把嫁妆都送出去都不觉得心疼!”
宋研竹心中一暖,转而却变得酸楚,想起上一世出嫁时,金氏拖着着病体,几乎将自个儿所有的体己都给了宋研竹,只为让她在婆家不被人轻视,只为了她能过上好日子。
只可惜,最后她却芳华早逝,也不知金氏后来过的如何……
“娘,女儿一定为您争气。”
宋研竹扑进金氏的怀里,低声道。
马车在大雾中前行了许久,车将行到了将近建州城时,宋盛远、宋盛明、宋合庆三人的马车早已经没了踪影,宋研竹和金氏两人落在后头,只有宋承庆一人骑着马护着。
宋研竹和金氏在马车上晃晃荡荡,险些睡过去,正打着盹,马车忽而停了下来,宋研竹和金氏齐齐打了个趔趄,差点摔趴在马车上。
金氏眉头一皱,掀开帘子往外望去,车夫老王哎呦了一声,道:“坏了,这是哪儿来的后生,专往人车轱辘底下钻!”
一边忙下车去查看。
这会车就停在路边,金氏宋研竹被金氏强留在车上。
宋承庆驱马上前对金氏和宋研竹道:“娘和妹妹莫慌,有个过路人饿晕在咱们马车跟前了,老王喂他喝了点水,已经醒过来了,并没什么大碍。”
宋研竹撩了帘子去看,就看一个男子穿着破旧的青衣,许是因为跌了一跤,衣服上全是泥土,脸倒还算白净,斯斯文文的样子,就是脸色不大好,看着有些憔悴。
她正出神,男子从前头踉踉跄跄地走过来,作揖求道:“这位公子,在下瞧您气宇非凡,必定出自名门……您就买下我吧,我会管账,也能劈柴,还会做饭,只要您能给我些钱让我把老母亲入土为安,您就是让我当牛做马一辈子都成!”
宋承庆瞧他落魄至此,说起话来却是不卑不亢,又念他一份孝心,早就动了几分恻隐之心。
可是到底带个人回家,不是带只狗,他也做不得主。
他看了一眼金氏,问道:“娘,这个……”
金氏扫了一眼书生,问道:“我瞧后生不似本地人。
不知你这是打哪儿来,又要去到何处?”
男生见一旁站着位夫人,忙避嫌地略偏了头,看向一旁的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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