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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门般的楼阁伫立前方,雕梁画栋,恢弘绵绵。
楼阁上,华盖高举,衣袂翩翩,似乎便是主考的位置。
楼前聚满了少年,离高楼六十丈远处,人潮被分成两个阵列,一为贵胄,一为贫户,各分三个纵队,每队一百来人。
录取比例约为十人取一。
上官那颜看了看手里的牌号,几乎到了贫户的末尾,有得她等了。
不过,排在后面,正好可以静观前人水平如何,她再适度发挥,如此可知己知彼。
她在心里估量琢磨的时候,前方已响起了琴声,她在后方听来很是微弱。
抬头看那遥遥的楼阁,以及楼阁数十丈外的考场,六处香炉案桌一字排开,六队考生依次上前坐定,奏乐。
她心里蓦地一惊。
六人同时奏乐,且隔着那么远的距离,楼阁上的主考能听得真切么?这需得怎样的耳力?
高楼华盖下,白袍翻飞,看不真切主考的面容,但那气势便镇住了整个杏园。
考试只考琴艺一项,盖因琴乃众乐之尊。
考什么乐器,上官那颜并不在意,她只是拿不定弹什么曲子好。
什么曲子可以让她平稳地被录取呢?她不想哗众取宠,也不想太平庸。
考前她也曾辗转反侧,但始终没有好的想法,最后索性听凭临场发挥。
弹完曲子的少年,对着高楼鞠一躬后,便沿着规定的路线退到杏园的两侧。
楼上的主考动了动袍袖,执笔在宫女擎着的白绢上写下序号。
上官那颜观察同场的考生,大多紧张兮兮,少有面容舒展的。
她听到曲艺不凡的琴声,心里也会紧张一张,自惭一阵,听到平淡无奇的曲子,则会暂时宽下心来,抹一把虚汗。
再瞧那神秘考官,她又敬又恨,害她从未有过的忐忑,真想飞过去看看他笔下都是哪些序号。
焦虑不安地等了一阵,快到自己了,她赶紧转动脑子,弹什么曲子,什么曲子呢?
高山流水?不行!
前面已有好多人选的这个曲子,她不愿随众。
梅花三弄?不行!
现在正值初夏,这曲子不合时。
广陵散?不行!
少年家弹不出那个意境来。
胡笳十八拍?不行!
忒悲催。
十面埋伏?不行!
兵戈味太浓。
……
十大名曲,一个个在她心里否决了个遍。
她已随着人众走到了前方,马上就该自己坐到案前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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