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生不敢耽搁,只好将他送回来了。”
“他说了些什么胡话?”
不知道为什么,儿子昏迷不醒,程宗辅的脸上只是露出怪异的神色来。
那人有些为难,但还是实话实说道:“他说别吃我,我错了,放过我……反反复复地就是这三句话。”
“……我知道了。”
半晌之后,程宗辅才开了口,说罢就失魂落魄地朝外走,寇夫人忙道:“大郎突然病了,郎君有些神思不属。”
寒暄了几句把程之敏的朋友打发走了,她这才去寻程宗辅。
老头儿坐在桌旁发呆:“这么说来,喜鹊说的话是真的?”
“真与不真,待大郎醒过来后,郎君问问他不就知道了。”
嘴上虽然如此说,但寇夫人知道,程宗辅的心里其实已经相信程之敏害死了王氏。
就在谢小蛮给了程之敏致命一击的时候,一直被关在柴房里的喜鹊主动要求见程宗辅,告诉了他这个秘密。
喜鹊是游氏最得力的助手,游氏知道的事,她都知道。
当然,她也对游氏再忠心不过。
只不过在家人面前,主人还是要让道的。
派人暗中拿住了喜鹊在老家的父母弟妹,她果然反水,告发了程之敏。
寇夫人知道,这种时候自己已经不用再多说什么了,说的多反而错的多。
她慢条斯理地喝着茶,又抱了儿子过来教他认字。
看着儿子小脸上的笑容,寇夫人心头一片柔软。
乖儿子,你爹爹是个烂好人,你可千万不要学他。
她想了想,顾家那个精明的小家伙倒是个不错的学习对象,虽然过于机敏,但狸奴先天不足,也学不到他那般狡猾。
打定了主意要让儿子学习厚黑之道,第二天寇夫人就下帖子请了顾昭过来。
谢小蛮蜷在铲屎官的怀里哈欠连天,没办法,她东奔西跑了这许多天,连觉都没怎么睡。
“馒头辛苦了,”
寇夫人摸了摸她的脑袋,“外面好玩吗?”
腹黑的女人,谢小蛮瞥了她一眼,耷拉着耳朵在顾昭胸前蹭啊蹭,一边蹭一边有气无力地咪呜咪呜叫,可怜的小模样真是我见犹怜。
可惜顾昭不吃她这套,拎着她的脖子把她扒拉出来:“她可最喜欢到处溜达了,对不对,馒头?”
呜,谢小蛮情不自禁地抖了一下,我错了嘛铲屎官,以后再也不惹事了。
寇夫人正看着这耍宝的一人一猫忍俊不禁,程宗辅掀起帘子走了过来。
寇夫人知道他一大早就去了程之敏房里,来回报的丫鬟说郎君和大郎在屋里吵得很厉害,寇夫人也没管。
此时见他欲言又止,似乎是因为有外人在场,寇夫人淡淡道:“郎君有话就说吧,左右家里的那点子丑事,已经快传扬得人尽皆知了。”
程宗辅只好苦笑:“我决定送大郎见官了,还有游氏。”
他说完这句话,感觉满腔的郁气都吐了出来,程之敏的话言犹在耳,“我是你儿子!
你竟然要送我去死,天底下还有你这样的爹吗!”
是,亲爹扭送亲子见官,确实是少见的奇事,可这又不是自己的错,自己哪一点对不起他?
他神思恍惚,不知不觉就把这句话问出了口,正与寇夫人相对无言,顾昭忽然道:“小子有句话,或许程公听了会不高兴,古有州吁弑兄,骄纵至此,说来不过是因为庄公的溺爱,”
他顿了顿,“在小子看来,您唯一的错,大概也就是一退再退,终于到了再无可退的境地。”
“……”
程宗辅哑口无言,看着他张口结舌的样子,谢小蛮不由在心里为顾昭鼓掌,说得好,不愧是本喵的铲屎官,不仅智商拔群,口才也如此了得,虽然她压根就不知道州吁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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