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露,大概能猜到在想什么。
别哭!”
他拉近她,拿指腹轻轻拭去她眼泪,“不难过,真,已经不难过了。
所以,别再继续钻牛角尖了。
们要相处日子还会很长,要面对问题还有很多,如果现在这种程度事就能惹到哭,才更不好受。
别让有负罪感,好么?”
“有什么罪?那么好。”
“对,没有罪。
只是身体残疾了,可有资格爱!
爱是天赋权利,就像只要愿意,也可以选择这个不够完美一样。
愿意,对吗?就算只有一半身体可以动!”
“是!
是!
愿意!”
她当然愿意。
她早就该知道,她捡到宝了。
他固然不完美,可是除了残障身体,他还有什么不完美么?没有了,再也没有了!
她不能奢求有更好爱人,她没有那么贪心。
他坚持由他来清洗昨夜床单,表情不容商量。
他捧着那一斑小小血痕,呆呆看了好一会儿,才把床单放入浸了洗衣液水盆中。
虽是夏天,他用却不是普通竹席或是草席,而是铺了一层真丝。
她故意和他玩笑,说他是“资本家派头,真考究!”
,他很认真地说:“身体已经这样了,不敢让它变得更糟。”
她想了想,便明白他之所以选择丝绸床单,除了追求滑爽体感之外,恐怕更是因为他有一半身体丧失了灵敏感觉,普通席子很容易弄伤他皮肤,而他却未必能第一时间留意到。
她男人,身体一侧麻痹,需要手杖才能远行;呼吸系统敏感,需要经常换洗床上用品;他肠胃也似乎不太好,饮食清淡而有规律,听说最初也是因为要调理肠胃才喜欢喝沉香水……他生活有好多地方需要比常人留心几倍,可朝露此刻想到这些,脱口而出竟然是:“云衡,要好好爱。”
她喜欢从身后抱住他,他那么高,那么挺拔,身上又总是带着很淡很好闻气息,她抱着他,很安心。
而且,她也知道,这样姿势,能让他站得更稳,尤其是在他无法腾出手拄手杖时候。
他站在水斗前,用单手在脸盆里细细揉搓泡在水中床单。
还好,真丝床单很薄,他洗起来不神费力。
拧干时候,少不了要她帮忙。
他把晾衣杆调低,和她一起把床单晾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