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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宝明讽刺又凄凉地笑起来,“我毁了沈令言的一辈子?她呢?皇后娘娘又知不知道,她对我做过什么?”
许持盈素白的手轻轻一摆,语气闲散:“说话要有分寸。
众所周知,我脾气不好,手段不可恭维——说的对,我就是这个脾性,谁要是当着我的面儿数落我看重的人,我就恨不得扒她的祖坟。”
“……”
萧宝明瞧着她悠闲的意态、寒凉的眼神,对比鲜明,分外矛盾,更让她打心底打怵。
她抿一抿发干的唇,怯懦地问道,“臣妾若是据实禀明,皇后娘娘能帮臣妾把允哥儿要回来么?”
许持盈轻轻一笑,“不知道。
你掂量着办吧。
要是含糊其辞,一定走不出坤宁宫;要是据实禀明,应该能喘着气儿走出去。”
明明是那样随意的语气、措辞,萧宝明却生出更重的压迫感,因为只要稍稍对许持盈有所了解,就会知道她威胁人时说的话,都是能力范围内可以做到的,绝不是开玩笑。
在郗骁面前,萧宝明还能大着胆子尝试讨价还价,但在许持盈面前,她不敢。
郗骁发疯的时候,都是被气急了、逼到了那个地步。
而这个女孩子,随时随地都能做出让人震惊或恐惧的事——正如太后说过的,像是生来就有嗜血的狼性。
在许持盈还是许家大小姐的时候,有些事就让萧宝明侧目、齿冷。
大约是两三年前,忠勤伯魏家与许家决裂之后落魄,许持盈功不可没——魏家是许夫人的娘家。
那件事的起因,是魏家姐弟与许家兄妹的矛盾。
魏大小姐相中的如意郎君是许家大公子许昭,魏家世子魏友贞想早些定亲的人选是许二小姐许幼澄——许持盈是不可能了,那是先帝很早就放出风声钦定的儿媳妇。
原本是无可厚非的事情,一句亲上加亲就能解释,但是症结在于,许持盈与表兄妹的关系一向不好,甚至可说是恶劣。
而许昭从小就宠着护着妹妹,许持盈不喜欢的人,他都离得远远的,为此,不论魏大小姐明里暗里做多少工夫,他也是打死都不同意。
魏大小姐的婚事定不下来,魏友贞与当时十二三岁的许幼澄的亲事也就无法谈起。
有一段时间,萧宝明没少听说魏大小姐百般讨好哄劝许持盈的事,暗地里总觉得啼笑皆非:那叫个什么事?谁家的闺秀会影响兄长的姻缘?这种事在京城真是一二百年才出了这么一桩。
后来事情就全不在外人意料之中了:不知是不是魏大小姐恼羞成怒,做出了算计或是惹怒许持盈的事情,许持盈在相府宴请期间,当众把自己这位亲表姐撵出门外,一点儿颜面都没给人留。
那一次,许夫人被女儿气得簌簌发抖,话都说不出来。
到了这地步,许家母女两个有了打不开的心结,表姐妹两个则是结了仇。
没多久,许丞相亲自给长子张罗了一门亲事,与许昭定亲的,正是如今的许家大奶奶。
魏大小姐的幻梦泡汤,病倒在床。
忠勤伯夫妇为女儿抱打不平,特意选了个相府宴客的日子找到许持盈面前,半是质问半是奚落地说你一个小丫头片子,怎么什么事都要掺和?心思怎么那么歹毒?
那一次,萧宝明也在场。
许持盈不慌不忙地对忠勤伯说,不要说你是庶出,并非家母一母同胞的手足,就算你是嫡出,依你和儿女那个品行,我都不会坐视手足与你那些卑劣的儿女一辈子牵扯不清。
忠勤伯被气得面色铁青,抬手就要掌掴许持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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