诧异抬眼,才见他双眸紧闭,额上颈间都是涔涔冷汗,豆大的汗珠一粒粒滑下,将粉缎面子浸成深色。
我在坐起身,推了推他:“喂喂,咬你一口,你不会贞烈到咬舌自尽吧。”
他不理我,抱着胳膊缩成了紧紧的一团,脊背抖个不停。
这下连我也手足无措了,我经常和方晋打架,但从来没有把对方打得半死不活过。
我抓起他的手腕,手指不稳地搭了上去,他勉强睁开眼、气若游丝问:“你还会医术?”
我在他胳膊上从左摸到右,从上摸到下,无果,只得谦虚道:“我好像只知道你现在还有脉搏,大概没死……”
……
突然想起了待命在外的铃雀、霁月,我连忙爬到床头去拽那根铃绳。
他竭力握住我的手,唇瓣无色,面色虚冷,断断续续地道:“她们来也没有用,这是蛊。”
难得他还有力气在脸上摆出讥嘲的表情:“熬一熬也就过去了,习惯了。”
表情讥讽,话里却透着抹凄凉,质子在他国的生活很少有如意称心的。
说好听点是他国作客皇子,说难听点就是个随时用来杀之解气的棋子。
我的手搭在绳梢,迟迟没有拉动。
“你真的没事吗?”
我忧心忡忡地看着他。
“没事。”
他咬破了唇瓣,血色点点,在白如雪的面色添了诡异的美丽。
“真帮不到忙吗?”
我不死心,追问落实。
“帮,不,到。”
他抽了口冷气,语气里已有丝狰狞。
我呼出一口气,拉起被子掖实盖好:“既然这样,我睡了,晚安。”
……
他今晚显然会睡不安,时不时抖一阵,还听他咬牙切齿道:“我不和个傻子计较,不和傻子计较。”
他这样子导致我也睡得不是很安,四更天过后,我愤怒地坐起了身,指着他道:“我都没嫌弃你吵到我了,你居然还嫌弃我是个傻子。
你再啰嗦,我拿花瓶砸晕你。”
他看起来要被我气死了。
和男宠相处的第一夜,让人十分神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