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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维哲攥紧手,放慢了脚步,同他并肩而行。
“小元呐,我小时候总是跟你一起玩,那时候你如果跑出我的视线,我总会很担心,你知道为什么吗?”
杨中元扭头,疑惑地看着他。
程维哲伸手戳了戳他的脸颊,继续道:“你小时候性格太直了些,我总怕你得罪了人,被人欺负了又不会回来哭着求安慰。
所以啊,就自己辛苦一些,你去哪里,我就跟到哪里。”
他这样说着,杨中元也渐渐回忆起,小时候他们确实形影不离,无论他说要去哪里玩,程维哲必定也要去,原来是因为这个。
想到这里,他顿时有点不好意思:“我哪里有那么笨,谁会欺负我。”
程维哲笑笑,趁着内宅无人,凑过去在他脸颊印了一个吻。
“你现在这样,其实才更好。
精明能干,圆滑聪慧,你看,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你自己已经处理得很好了。
我啊,高兴还来不及呢。”
也确实如此。
对于杨中元,程维哲总是不放心,看不见了就念着他会不会出事。
即便现在他们都二十几许,程维哲却总是心心念念,事情再忙,每天都要回去看他一眼,一家人好好吃顿饭。
这话说得简单,也很直白,却好似最醇的佳酿,令杨中元有些陶醉。
程维哲就是这样,想说情话的时候,不着半句情爱,也能叫人心动不已。
“我现在可比你聪明。”
难得的,杨中元心情好,也出言反驳他一句。
程维哲笑出声来,拉着他快步往竹园走。
眼看他们越走越偏僻,杨中元便有些疑惑:“我记得小时候来,你还是住在主屋的。”
“老头子说了,这里环境清幽,竹就是文人的气节,他应当住在这里,日日读书修习。”
程维哲说着,声音里满满都是嘲讽。
对于程维哲那个臭老九一样的父亲,杨中元真是决定无话可说。
人傻到这个份上,也真难得。
放着精致富丽的主屋不住,非要住在偏僻荒凉的小院子里。
放着好好的家主不当,非要说什么修身养性,要一辈子做学问。
可问题时,他能做的好也成,考了几十年学,如今五十的人了,却也不过是个秀才,连自己儿子也比不上。
也不知道他那份自信,都是来源于哪里。
程维哲见他满脸都是同情,顿时不想再把话题纠结在这个父亲身上,只说:“好了好了,不说他了。
这次回来,我想着趁机让你帮我清点一下家里的旧物,看看还有什么比较值钱的家什,能拿走的咱们先拿走,省得便宜他们。”
其实这才是他回程家的主要目的,要不然就程维书定个亲,他想不来就不来,白笑竹也半句不是都说不上他。
杨中元看他一眼,笑道:“你刚还说我比你聪明,结果你还不是一肚子坏水,家贼难防啊。”
程维哲推开院门,伸手刮了刮他的鼻子:“什么叫一肚子坏水?我这叫精打细算。
反正这些东西,也本来就应当是我的。
此番回来,不过是先取走一部分,论说家贼,他们家才是呢。”
杨中元原本是相同程维哲玩笑一句,没成想他倒认真起来,暗自叹了口气,知道他其实还是对程家这事十分郁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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