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行云流水的一通话,登时煞住了本想发难的安国公等人,周边的百姓们愣了一愣后仿佛被谢安的气势如虹所感染,声嘶力竭地呼喊着:“邵阳君早日凯旋!
!
!”
震耳欲聋的呼声仿佛将西京这座百年古都都震得颤了颤,远在宫中饮茶的皇后心头忽然乱跳了一阵:“今儿这宫里是不是太静了些?”
伺候的宫女小心陪着笑:“可不是吗,娘娘,今儿是邵阳君出征北上的大日子。
能凑热闹的都去前头凑热闹送行了,不能凑热闹的也趴在墙头墙根下睹一睹那位大人的英姿呢!”
前朝的事与后宫并无太大干系,皇后听过作罢,可放下茶盏时那股子心慌仍没过去,瞧瞧白得晃眼的天空她站起来问道:“本宫有两日没瞧见陛下了,你去备些新鲜的茶汤,本宫去清思殿看看。”
可将要出凤仪殿,门口两金甲银盔的侍卫客客气气地将人拦道:“娘娘,近日宫中不大太平,您请回吧。”
皇后脸蓦地一白,不太平,是怎么个不太平?!
……
明德处的人们对皇城里发生的一切一无所知,所有人的心思都寄托在这场壮我国威的战事上,热血沸腾,心神荡漾。
连带着自持庄重的百官也禁不住颇为感慨,这个历经两百年的帝国真是太需要一次振奋人心的强心剂了。
在一切欢呼沸腾中,李英知缓缓下马,亦接过礼官的酒,深深看了一眼谢安一饮而尽:“末将定不负陛下厚望,护我大秦百年疆土!”
一夜未见,两人生疏得仿佛像陌路人。
当着西京万人的面,李英知当然不会指望上能搂一搂心上人依依惜别。
即便那张惦念的脸庞近在眼前,触手可及,他也只能生生遏制住亲近的渴望。
谢安的容色仍是淡漠的,垂敛的眼帘下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唯有垂在袖中的手紧紧攥着,攥着一手的汗与伤痕。
她从容一笑:“邵阳君珍重。”
“谢尚书珍重。”
两人再无二话,大军启程,直奔北疆而去。
谢安看着卷卷尘沙后若隐若现的背影,身子晃了一晃,旁边的礼官儿忙惊慌地托着她胳膊:“谢尚书这是怎么了??”
“无妨,日头晒着了。”
谢安不动声色地推开他的手。
李英知走了,人也送了,这场热闹也算结束了。
近日德熙帝病重不当朝,朝中诸位大人上衙门的热情散淡了许多,眼看要过晌午,大半各自回家。
谢安走得慢,慢慢走在众人后面。
等人散的差不多了,她走至一僻静巷口,上了马车:“回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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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里清思殿一片静谧,浓得冲人的龙涎香密密散在各个角落里,殿角一群宫人瑟瑟发抖的缩成一团。
他们面前摆着张椅子,柳子元摇着把扇子懒懒散散地坐着,身后一排金甲银戟的执金吾:“我说,还没死呢哭什么哭?”
他话一出,宫人抖得更厉害了,宫里宫外谁人不知这个面上和气的御史台主是个活阎王!
落在他手里的人,扒皮抽筋没少过,更莫说十八道让你生不如死的大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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