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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先生如何看这次的和亲?”
除了李英知的心腹外,书房中还多一个瘦小的身影,那就是充当书童的谢安。
范无就不满地看了一眼本该是“外人”
的谢安,李英知执意如此他也不便多言,阴沉着脸道:“突厥狼子野心路人皆知,送来一个公主无非是利用陛下病重的机会进一步挑起我大秦内部不和,说白了,就是想找个理由开战罢了。”
“范先生说的在理,”
另一个长脸书生样的青年男子接过他的话。
此人谢安见过两面,是在东都任职的礼部司务,名为于蔓,性子慢说话也慢,二十七八的年岁说起话来和八十老翁一般,虽同为李英知效力,但与范无就两人政见常有不和。
果然只听他拖着他那有气无力的嗓子慢慢道:“只是,这突厥用意虽不轨,但若公子真娶了公主于眼下情势却是利大于弊,突厥是把朝着大秦的利刃没错,但这把利刃用得好了,自有欺敌万里之效。”
范无就冷冷道:“只怕这利刃没用好,伤敌八百自损一千!”
“不用,怎知不好呢?”
于蔓反唇相讥,“当今太子孱弱无主,任凭王谢两族把持朝政。
纵观整个大秦,世族当道,沉淤难行,不破如何能立?”
“破?借用突厥的铁骑来破,破的是国破家亡!”
李英知观战不语,待两人争论的差不多了,他咳了一声,却是点了谢安的名:“谢安,对此事你如何看?”
听范、于两人吵得正热闹的谢安没个防备被点到,愣了一下,搔搔脑袋:“呃,谢安对朝政没什么接触,就是想问一句,突厥是真要把公主嫁过来吗?”
……
一场争论就此不了了之,事关重大最终拿主意的还是李英知本人,诸人散去,谢安自觉地跟着走出门,一脚才跨过门槛,李英知叫住了她:“谢安,你留下。”
谢安心中叫苦不迭,这几日里李英知想着法子在书本上刁难她,原以为今日他忙着为娶公主的事焦头烂额,没想到还是没逃过一劫。
“谢安,本君问你一句话,你且仔细听着,也仔细考量清楚了再回答我。”
李英知的神色是不同寻常的慎重与严肃。
☆、第二十七章
卷二登高台
秋意徐徐而来,一场雨过一场凉,鸿胪寺外的百年银杏簌簌铺了一地厚软黄叶,给没什么生气的衙署内添了一抹亮眼的色彩。
新帝初登大宝,六部九寺,里外忙得不可开交,革新去旧,整顿官制,布告天下。
忙得脚不离地的各位京官们几乎已经忘记了数月之前兵临城下的惊心动魄,从偏远的御史台到宰相们坐镇的政事堂,随处充斥着纷乱的呼喊声:
“侍中大人!
陛下新下的诏令誊写完毕,您快过目吧!”
“夭寿的哟!
老子今年二十八,再这样加班加点下去,非得累成四十八不成!”
“尚书大人,您别跑!
太常寺卿请您过去核对一下千秋宴上各位王宫的名单!”
“去去去,有人找我就说我出恭去了!”
“大人!
您今天起码已经出恭九次了!”
兵荒马乱的各部里,稍显清闲的即是鸿胪寺一干大小官员了。
今上月前登基,周边诸国尚未来得及进京朝贺,没有重任在身的鸿胪寺卿大人悠哉哉地上朝点个卯后要么躲在自家衙门里侍弄花草,要么偷溜回去逗逗孙子,好不快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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