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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想想她活的也真是糙……
纠结个半天,手中忽然一空,梳子已然被人夺去。
铜镜里李英知恨铁不成钢地将她看着:“为师真是没见过你这样的世族贵女。”
谢安沉默……
忽而发根一紧,她茫茫然地想回头只听李英知一声低喝:“别动。”
掣肘他人,谢安心中有怨也不敢轻举妄动,由他拿着梳子在后面捣鼓她乱蓬蓬的长发。
捣鼓了半天,李英知终于大发慈悲得放过她的脑袋:“瞧瞧,可是比你那鸟窝头好看上许多。”
谢安虽不会动手,但识得出他梳了个双平髻,不说多精致但确实比她抓出来的揪好多了……
谢过之后她咕哝道:“对女子梳发的手艺这般精通,公子不愧是京中风流第一人。”
“家中有个和你一样不懂事的妹妹罢了。”
礼尚往来,谢安暗讽他一句,他也不毫不客气地回击了过去,拿着梳子敲敲她的头:“今日我与田少帅去巡视魏州民情,一天可能回不来。
我把白霜留给你,也好护你周全。
交代你的事情莫要忘了。”
护什么周全,盯梢就直说呗。
谢安眼珠子转了转,透过铜镜观察了一下李英知的脸色,试探着问道:“公子,是不是魏州发生了什么事?”
李英知明知故问:“水患啊!”
“水患以外的!”
谢安问得认真。
问得倒是直白,李英知借着搁下梳子俯身在她耳边:“黄河水患田婴按兵不发,我更担心河硕三镇勾结在了一起图谋更大,所以……”
他捻起一朵新鲜的茶花簪在她髻上轻声道:“我们这次来的务必要搅混了藩镇这滩水,最好……”
簪花的手微微用力,“找到个给朝廷削藩的机会与理由。”
谢安怔怔地看着镜中的自己与他,李英知走了半天她才从巨大的震惊过后缓过气来。
削藩,这简单的两个字,相当于牵动整个大秦未来的国运与数以万计的性命。
陛下想削藩,不,是李英知想削藩!
以他的身份,离那把龙椅只有咫尺之遥,谁都知道想坐稳那把龙椅藩镇就必须要除。
可……
谢安挠挠头,且不说藩镇在大秦屹立的时间如同五姓贵族一样的古老,就说李英知目前的自身情况,屁股都还没挨着皇位,现在就想着削藩是不是有点想太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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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安奔赴帅府后院时恰巧遇到李英知与田婴二人出府,踩了狗屎了……心中骂了一声,谢安乖巧地与他两人行了个礼,李英知眉目淡淡地嗯了一声,田婴倒是笑容如旧:“女郎这是来送你家先生的?”
谁来送这个人模狗样的狗官!
谢安低眉顺眼地应了个是,李英知扫了她一眼与田婴,一点都不掩饰自己的嫌弃:“少帅是不知道,别看她在我面前放肆,却是个外强中干窝里横的,怕生怕黑胆子小得可笑。”
见谢安瞪着眼看他,他端足了做先生的威严不耐烦道:“早便与你说过,黄河泛滥情势复杂带你出去多是累赘。”
田婴嗳了一声,不赞同道:“谢姑娘年纪小小跟着邵阳君你出来奔波,依赖于你也在情理之中。”
转头安慰谢安道,“你家先生与我只是出去一日,府里人我都打过招呼了,吃什么玩什么只管开口当自己家里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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