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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说我兄长不喜欢麻烦,所以他自然见不得我喝你这茶的。”
广安君看了一眼那杯茶,碧透的茶水中飘着一片茶叶,它在杯中打着转,“浮生飘零,难得清净。
秦国不会自己寻麻烦,何况,母亲有命,令我秦国拱卫大周。”
元天颖对广安君的回复并不意外:“你们要拱卫大周,可天子信吗?就算你无意,明瞳子的讖言可就摆在那里。”
元天颖起身,往外走了几步,而后回头:“你终会同意我的提议的。”
她噙着笑,说得笃定。
狩猎结束,明瞳子的讖言不胫而走,街头孩童们还将之编成歌谣传唱。
整个昆仑城更是谣言四起,有称天子德不配位,弑母夺位的;有称广安君乃天命之子,将倾覆周之大厦的;也有称当今天子非正统,言说楚国太子才是女帝端木琯琯嫡子的……
广安君原不想理会元天颖,可每日听她在百姓中说着这些事,却免不了忧心。
端木见渊本就满世界通缉她和巫渺,她却不仅大大方方现身王城,还将这些流言散布出去,惹得城中人心惶惶。
就算是有三个脑袋,恐怕也不够端木见渊来砍的!
七日之后,广安君最终还是按捺不住,去公主府外的石榴树下找了她。
还未入冬,那棵石榴树却已然枯萎,叶子枯黄在枝头摇摆,一阵风吹过,便纷纷落了下来,铺满一地。
元天颖就在纷纷落叶下说书,说着广安君外祖父齐灵公的荒唐事。
这与慕白蔹第一次梦见广安君的场景略有不同。
或许,那日梦境里是元天颖展示给她看。
在元天颖心里,那棵石榴树依然红红火火,一如广陵活在她心里那般,这石榴树也是一直活着的。
元天颖见到广安君是欣喜的,以为终于将他拉下了水。
但事实却并非如此,广安君虽顶着谶言的压力,却并不打算跨出那一步。
相反,他还帮助端木见渊平息流言。
元天颖在他府中不过半月,她传的那些流言都被压了下去。
昆仑城似乎又恢复了平静。
“你既然不准备应了那谶言,为何来寻我?又为何不把我交给端木见渊,以示你并无二心?”
元天颖对广安君的行为非常不解。
彼时,广安君正在院子里逗着一只鹦鹉。
听了她的话,他只是笑了笑:“许是不忍心吧。”
“不、不忍心什么?”
元天颖第一次说话有些打结。
就在广安君回答的刹那,她竟感觉自己心跳慢了半拍。
“偌大一个巫族,只剩下姑娘和巫渺,终究是不忍心巫族血脉断绝。”
广安君补充道。
元天颖忽觉心中有些失落,这失落也就片刻功夫,她又嘴角一勾:“广安君怜这怜那,怎么不去做救苦救难的菩萨?”
她的声音略略有些不悦,说出来的话带上几分赌气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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