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冲上前拦住白石,插腰质问他:“我的外衫呢?我的外衫怎么一件都没有了!”
白石似乎才想起什么,解释道:“今早庄晓拿去洗了。”
“庄……庄晓?是师父吩咐的?”
白石嗯了一声,然后就走了。
本想着沐浴后美美睡一觉,可现在连一件可以换的衣服都没有。
我没有去找庄晓讨回我的衣服,而是直接进屋取了银两,准备下山多买几件新衣。
女人嘛,永远不会拒绝给自己买衣服的理由。
没心没肺的说,下山的时候,我虽然疲累依旧,但精神头却好了不少。
我隐约中感觉师父在我被囚禁的这些天里,极快的提升了自己的思想觉悟,深刻的意识到了我这个徒弟的不可替代性。
这真是个不错的开端。
照这样下去,说不定终有一日,我时音便能在师父的心里开天辟地,划出属于我的格局,之后再利用他对我的这份感情,让他教我绝世武艺。
还有……嗯……甚至……可以让师父放弃那狗屁精分心法也未可知。
我这么想着,忽觉心情大好。
之前还有些勉强的决定留在龙池山,现在反倒浑身充满了干劲。
我哼着小曲晃荡着下了山,满脑子都是不着边际的幻想,甚至有人在对面山间喊我我都没有听见。
时辰已经不早了,天边绯红的云朵辗转飘行。
山下的小镇行人络绎,扑面而来的拥挤气息让竟然让我感到一种久违的亲切。
我穿梭在横行逼仄的居巷中,时而缓步,时而疾走。
真好。
我没什么锦绣文采,说不出满腹弯弯绕的流连。
是呀,我果然还是一俗人,再沾仙气也无法脱胎换骨。
啧,俗人多好。
俗人的心总是满当的。
过客如云的路旁,我拈起一朵珠花,耳旁忽然传来沉稳清亮的男子声音——
“请问,玉临关怎么走?”
不过是拥挤于万千喧嚣的一句话,我的心就突然不跳了。
我僵硬的转身,数丈外目光落处,那人一身粗布衣衫,干净整洁,气宇轩昂,他高坐在四蹄踏雪的乌骓马上,修眉斜飞入鬓,眸光湛然若神。
我像是被一口浊气堵了心窍,恍恍然中半张着嘴,发不出声。
我看得清楚,那是我至死都不会忘记的脸。
那人冲着给他指路的人礼貌的笑了笑,用乌木刀鞘轻击马臀,铁蹄过处,扬起一缕黄尘。
该死,这就要走了吗?
不是应该像我无数次梦到的那样,看着他如天神般落在我身前,将他高大的身影把我团团包裹,然后他会飞扬着奕奕笑容,在我面前伸出温暖而有力的大手。
可这一切怎么就变了呢?
回来啊臭小子,我在这里,我在这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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