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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摇了摇头,声音有些粗噶,道:“是孤没有挑好地方。”
两人说罢却依旧注视着楼梯,当看见杜十二娘带这两个婢女四处张望着往楼梯处走来时,那人的脸色暗了暗,只对柳铄微一点头就悄无声息地进了头一间雅室。
柳铄便带着随从周安神色从容地下了楼,在拐角处同杜十二娘主仆几人擦肩而过。
“这不是柳二哥?不想竟在此处遇见柳二哥呢。
长孙姐姐可还好?小郎可还好?”
杜十二娘一脸惊喜地问道。
柳铄扭头看向杜十二娘,脸上满是疑惑:“小娘子是谁?某确实是柳二,只是从未见过娘子。
再则如此大庭广众之下,小娘子贸然喊住一男子,实在是欠妥当了。”
柳铄冷声说完,颇为轻视地扫过杜十二娘,便带着周安扬长而去。
倒是将杜十二娘气得双颊如火烧一般。
“真是可恨!”
杜十二娘一脸羞愧怨恨地上了软轿,乎乎地摇着手里的团扇,咬牙切齿地道:“柳家算什么?总一天,我要柳家人全都跪在我的脚下!”
被杜十二连带恨到的柳家儿女之一的柳蘅,正在书房里提笔给宇文荣写回信,先是谢过了他的关心,再问及了河北的情势,最后才说到她的疑惑和想知道的事情。
她问宇文荣为何会与她写信,只凭一面之缘么?难道不担心她其实是空有其表的女孩么?其后,她说她在异域志之上看到过,外邦有人金发碧眼,且鲜卑人祖上高鼻深目乃是常见,故而她并不觉得稀奇,只是有些好奇。
“若不嫌妹唐突,敢问郎君发色为何?眸色又为何?是碧绿如宝石亦或是碧蓝如苍穹?”
最后柳蘅又在信中望其好生保重,战场危机难料,她会在佛前烧香时替他多少一注平安香。
柳蘅搁下笔,又仔细看了看,不觉有出格之话,这才将其封好,同写给王诵的书信放在一处。
她想宇文荣收到这回信的时候,不知道会怎么样,也许会欣喜若狂?柳蘅的脸上也不禁露出了甜美的微笑来。
“娘子笑得真好看。
自从三月之后,婢子就没有看过九娘子您这样笑过呢。”
阿杏端着托盘进来了书房,其上放着一杯冰镇的西瓜汁,一碟乳白色的糕饼。
柳蘅惊讶道:“是吗?”
她脑中却是一震,果然是死水般的日子过久了,所以一个少年郎的书信就让她焕发出从前没有的活力么。
也许,后世某些人说得真的很对,爱情果然对一个女人有着迷幻的魔力,可以让人变得年轻。
阿杏看柳蘅的神色,心中却是深信柳蘅对宇文荣动了心,想起府中如今的传言,她总觉的事情不会顺利。
只是实在不知该说什么。
只得打断柳蘅的沉思,笑道:“娘子用点心吧,是您让厨房做的藕粉米糕,还按照您吩咐的加了些□□,果然更加香糯软绵。”
柳蘅点了点头,先去净了手这才开始用起来,只咬了一口,就是不含任何添加剂的香甜滋味,滋味好得她都快眯上了眼。
然门外突然传来的说话声将柳蘅愉快的心情全都破坏了。
“九娘子可在?奴乃郎主身边的红芍,奉郎君之命请九娘过去听涛院说话。”
门帘外的声音有些软糯,却又清脆悦耳,柳蘅即使不是音控,却也听呆了瞬间。
柳蘅吃点心的动作一顿,对阿杏点了点头,继续不紧不慢地用着她那相当于午饭的点心。
耳朵却是听着珠帘之外正堂的动静。
阿杏笑着迎了红芍进屋,见红芍额头上一颗颗的汗珠子,忙喊阿莲去端水和帕子过来,又唤阿桃去端冰饮来,“红芍姐姐快歇歇,我们九娘子正在写信,不好现在扰了去,还请您稍候片刻。”
红芍并未拒绝阿杏等人的殷勤,待擦了汗净了脸,边用冰饮边打量着屋子,嘴上还说着道:“妹妹几个还真是不错,可是从小就伺候九娘子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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