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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心镜一怔道:“郎君养着那一对糖人,是为了献给国舅的,如今让季飞龙见了,一旦季飞龙讨要,郎君也不能拒绝,岂不是白费了这些年的功夫?且季飞龙是国舅义子,若为了这个,父子反目,岂不是郎君之过?”
季候风道:“没料到你对郎君却忠心,既如此,为何要动郎君的女人?”
说着眼角觑玉娘子。
玉娘子忙去扯孔心镜,轻声道:“季二郎毕竟是郎君亲侄儿,他还能害郎君不成?咱们只照做就是。”
孔心镜一想也是,季候风和季蓝田叔侄关系虽一般,但再如何,他们是一家人,季候风这样做,或者有他的道理也未定。
他这样寻思着,半晌点头道:“既这样,这事就包在我身上了。”
玉娘子眼见他们说妥了,却又怕别人再寻来,一心急着回去,只忙忙告辞。
孔心镜也无心再待下去,见玉娘子一走,他一抬足也走了。
苏糖在花丛后却是惊住了,天啦,这什么情况?这桥段听着,怎么很像《三国传》里面貂婵戏吕布的戏码呢?这是要利用自己姐妹俩反间季中元和季飞龙关系么?但是慢着,这季候风也是姓季,论起来一样是季氏一族的人,因何要这么做?
问题的重点还在于,自己姐妹俩是待宰羔羊,无力反抗这码事啊!
苏糖举着鸡腿的手有些发酸,却不舍得丢鸡腿,只急速转动心思。
季候风目送玉娘子和孔心镜走了,便随手拿起一只鸡腿啃咬起来,一面缓步下了亭子,突然停在花丛前,蹲下身子道:“偷嘴的滋味怎么样?”
啊哟,他是在跟我说话么?苏糖身子一动不敢动,装作雕塑样,甚至呼吸也半屏住了。
季候风一笑,用手拨开花丛,露出苏糖的小脸,见她受惊似的抬头,一对眼睛小鹿一样,心头便一软,温声道:“回去吧!
上回两口猪油糕就能致病,这回啃了鸡腿,得马上请大夫瞧瞧。”
苏糖有些摸不清状况,这季候风跟自己很熟么?瞧这熟人的口吻。
而且既然知道自己藏在这儿,为什么还当着自己面跟孔心镜说那些话?
季候风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解释道:“郎君要把你们献给国舅,我却不忍心,国舅脾气不好不提,身边美女如云,随便谁个动动小心思,就能要你们的命。
季飞龙却是十二岁时得了重病,他母亲在佛前许愿,让他挂在佛祖名下当个弟子,未满十八岁之前,不许近女色。
今年三月,他满了十八岁,国舅正要给他选一个绝色女子,只是未有合意的。
如今须得设法让他看到你们姐妹,把你们讨了去。
你们跟了他,胜似跟国舅多多。”
苏糖怔怔道:“你为我们着想这么多啊?你对我们真好?”
季候风哄小孩子一样哄道:“咱们虽不常见面,但一样是郎君养大的,我一向当你们妹妹看待,我不对你们好对谁好?”
苏糖马上明白了,这货是以为自己姐妹俩喝奶长大的,是奶娃娃,脑回回也是奶娃娃,不会思考,被人一说就信。
瞧这破绽百出的话,他也说得出来?还这样一副我是为你好的模样。
季候风见苏糖呆呆的,以为自己已哄住了她,便伸出手道:“来,我送你回去罢!”
苏糖坐得久了,双腿发麻,却是站不起来,只去寻树枝,想用它柱着,才一动,身子突然腾空,不由惊叫一声。
季候风早把苏糖抱在怀中,心里稍动:咦,真的软绵绵,像没有骨头一样,且身上确实有一股很好闻的奶香味。
喝奶长大的,果然很特别。
苏糖其实也心知,自己适才饿得狠了,拼着一股力气走到这儿,这会想走回去,不认得路不说,也确实走不大动。
季候风不惊动人,这样悄悄把自己抱回去,也是一个好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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