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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疑了一下,她慢慢地走进那边的小门,传达室大爷就坐在门边,鼻梁上架着副老花眼镜,像是没有发觉到有人在靠近,翻看着手里的报纸,市日报,看得挺认真。
她再走近点,隔着浅蓝色的玻璃朝里看,玻璃窗里面摆着张大桌子,桌上并没有放着什么东西,最里边的那堵墙,整整好几排的小信箱,小信箱外面用红色的漆写着班级,不止是写着班级还有教师的专属信箱,分得清清楚楚。
“大爷?”
她试着叫了一声。
传达室大爷根本没抬头,像是没听见。
她再稍稍提高了点声音,“大爷?”
大爷总算是听见了,抬手将鼻梁上的眼镜往上推了推,放下手中的报纸,才将头探出窗外,将外面的年轻女人从头到尾看了一眼,“是学生家长还是找人的?”
“大爷,我不记得我小学在哪里念的了,你们这里能找着二十年前到现在的小学毕业照吗?”
她稍微思索了下,才斟酌着讲出话,“我以前好像转过学,时间太久了,都不记得到底是哪个小学毕业的了……”
“还有谁不记得小学在哪里念的?”
大爷的眼神充满了不信任,再次将陈果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充满着岁月累积的眼里那些个不信任一点都没消,“我这里没有照片,你要是想找照片,直接找管事的老师去。”
“那能问一下哪个老师管这事吗?”
陈果从善如流,并不对大爷的不信任有什么不满,谁能不记得自己小学念哪个呢,恐怕只有她,所有的记忆都来自于别人的口中,——往她脑袋里一灌,她一点熟悉感都没有,“能给联系方式吗?或者能让我直接进去吗?”
大爷摇了摇头,一脸的无奈,“现在是上课时间,学校不能让无关人员进来。”
听这么一说,陈果只有悻悻然地打退堂鼓,不退能如何,总不能硬闯着进去吧?她到是想硬闯来着,闯进去了有什么好处?无非是惹了人家学校,把事儿给闹大了,——反正不管怎么想,她心里头藏着一个念头,不好叫人晓得她过来“东门小学”
这事儿,连段兑都不想告诉。
既然这个防备来的莫名其妙,叫她觉得有些对不住段兑,还是悄悄地压在心底。
东门小学,故名思议在东门,她跟段兑住的地方在南边,一个在东,一个在南,赶回去最快也得一小时,更别提现在是下班高峰期,陈果在地铁里被挤得跟沙丁鱼一样喘不过气来,待得到站口,她赶紧出站。
地铁站出口离家还有一段路,她基本上就打算走路回去了,夜有点深,已经将近七点多,她手里拽着包,心里头相当的不安,不止是脑袋里突然冒出来的“学校”
,抑或是被视为“叔”
的廉以钦那般对她,都叫她不安。
其实她恨不得当时多挠他再几下才好,叫他没脸见人,脸上带着个女人的指甲印,必然叫他没脸见人——
还将事儿推给她!
一想起来,她就气。
就恨自己下手太轻。
呸!
都什么人,都是什么样的人,她丈夫不是别人,是段兑,他都敢!
就那样的臭男人,不就是仗着有钱,就想胡作非为了吗?他要是再敢碰她一次,就去报警叫他性骚扰,看他还敢不敢!
她打着坚定的主意回家,——叫她惊讶的是段兑还回来得挺早,换了身家居服,干起家里阿姨的活,正在厨房里忙活着做菜,她开门进去时还闻到菜香,不是那么的香,还算是有一点儿香。
往桌上一看,已经摆了四个菜了,菜上冒着热气,刚煮熟的样儿,红萝卜清炒一盘,红色的萝卜间掺着绿色的蒜叶,红配绿,还是能配的;豆芽炒鳗鱼干,再配着芹菜,经典小炒,她忍不住地伸手去挑起被切成丝的鳗鱼干——还没到手里,就被锅铲给挡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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