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要到手的五两银子变成了五个铜板,王二嘎不由大怒:“你个小丫鬟,你家主子都没开口,你瞎凑什么热闹!”
小姑娘还没回话,那公子倒是先愣了愣。
“你从哪里看出,她是丫鬟我是主子的?”
琥珀色的眼睛沉静注视他。
王儿嘎摸摸后脑勺:“她梳的不是双丫髻么?”
镇子上大户人家的丫鬟都梳这个发髻啊。
华衣公子点头,一脸若有所思状。
“你将这橘子挑到码头边,会有一个穿灰衣服的人来接。”
公子将碎银放进秤盘里,“多余的银子算打赏,走吧。”
一回船上,庞弯的发髻就被扯掉了。
贺青芦让哑婢给她梳了个垂云髻。
“你不能这样!”
庞弯崩溃了,她也是要名誉的好不好!
怎么能梳这种妇人发型呢!
“这样好看。”
贺青芦安抚拍拍她的肩,他以为她是在为换了个发型而难过。
“公子,我俩孤男寡女结伴而行,还是让我换回丫鬟的打扮吧。”
庞弯叹气,决定跟他讲道理,“咱们男未婚女未嫁的,这般招摇过市,无论如何都于理不合。”
然而贺青芦对她的话充耳不闻,只是径直从妆台上挑出一支羊脂玉簪插进她发髻里。
“以后家里的事,我说了算。”
他冲她扬眉一笑。
——家里?!
庞弯整个人都被“家里”
俩字震得魂飞魄散,一时间里连反驳都忘记了。
“这样吧,我允许你管账。”
贺青芦见她一脸摇摇欲坠,便解下腰包塞进她手里,“你想怎么用就怎么用。”
他补充道。
他依稀记得,当年有个立志成为他婶婶的女人对贺少辛提出过这种要求,所以他猜想,也许管账是女性在家庭生活中梦寐以求的最高权利。
庞弯接过那腰包颠了颠,感觉分量十足,便翻开来看了个仔细。
果然如贺青芦所说,五两银子是里面分量最小的,其他的都是金饼,以及面额上千两的大额银票——他实在不是个普通的有钱人。
假如是数月前的庞弯,一定会欢呼:“天可怜见,终于遇到了一个可持续发展对象!”
不过现下她什么兴奋劲儿都没有,心里仿佛灰蒙蒙的天提不起气来。
“你说要梳这个头就梳吧,钱你自己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