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发车时间到,蓝田拎着行李走了,走时我们拥抱,笑着挥手再见。
院子里迎春花开的时候我退了原来的房。
新房在新工作地点的附近,当然,更深的原因是我想重新开始。
搬走的最后一夜,我收拾着房间,扔了很多很多东西。
然后擦拭扫地拖地,最后香水洒满房间。
然后我坐在沙发里,想着曾经发生在这间房子里的事。
先是小岛生活在这里,生活了很长一段时间,所以家居装潢饰品摆设全部打上了小岛的痕迹,简洁而明了。
小岛在阳台上种了几株花草,但随着她的离开因着我的疏于照养而多半枯萎,唯有那株仙人掌依然风霜雨雪不动的生长着。
仙人掌旁边有着一个空鱼缸,曾经里面有两条鱼,是我买着送给小岛的,目的是为了让它们陪伴她,然而事实上在后来这两鱼只是陪伴着我。
后来我也居住到这间房,和小岛一起。
于是渐渐的,这间屋子的东西就多起来,风格也开始有了差别。
比如你看到黑白色的壁灯旁一幅向日葵的画,或者灰绿色的卫生间里两个红得耀眼的瓷杯。
总之,在那些整洁的冷色调里,你能突兀的发现一抹不协调的张扬色彩。
为此周默在后来看到后狠狠批判了我的审美,但是小岛却从不在意我这样恣意的破坏,并且还能咬着笔头点头说好。
我和小岛住在一起的时候,我一直睡在右边,她睡在左边。
常常是她做饭,因为我的厨艺实在丢人现眼。
后来蓝田来了,那天我们笑着闹着,蓝田不小心还把茶几的玻璃桌面磕出了一道细缝。
不过你现在得掀开桌布才能看到。
蓝田走后不久,小岛在灰绿色的卫生间里割腕,血流了一地。
不过地砖缝隙里的血渍早被我处理干净。
小岛出院后一直坐在窗前,晒着太阳,神情平淡。
然后,她离开,再没有回来。
小岛走了,我开始一个人孤独的守在这间房子里,我想着也许哪一天小岛就回来了。
所以在我去南京的那两个月里,我也没有把房子退了。
我没有等回小岛,却等来了唐月。
那个时候,唐月就坐在我对面,笑着哭着,我心疼着,心烦意乱着。
我记得那天,我们还分吃了一碗面。
唐月走了,周默来。
周默一大个硬是在这窄短的沙发上睡了一个多月。
期间担任了厨师护工快递员跑腿的打杂的若干职务,有时遇上个大件的衣服还凑合着做个洗衣工。
那段时间,周默同志充分发挥任劳任怨的精神,让我总是不停质问自己是不是太没人性了。
不过那段时间,很快乐。
快乐很短暂。
蓝田来了,我误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