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瞥了肃朗月一眼，发现他仍旧是面无表情的，心里微微抽动。
就算他对凌妃无爱，毕竟是多年的夫妻，他怎么能表现的如此凛冽无情？
“邵康，御医怎么说？”
肃朗月望着凌妃那张过于呆滞而干瘦的面庞，问了紧跟在身后的老管家一句。
“回禀王爷，御医说凌妃娘娘已无大碍，只是身子太弱了，需要较长时日的调养。
御医还说……”
邵康顿了一下，显然是不知道如何开口，“御医还说，凌妃娘娘的失语症……”
“失语症？”
肃朗月冷冷地问。
邵康如实回答道：“是的，王爷。
凌妃娘娘醒来之后就未说过一句话。
御医诊断了之后，确认娘娘患了失语症，又开了些方子。
说是凌妃娘娘的虚弱体质调养起来就已经不易了，而这失语症要痊愈恐怕也还需要个一年半载。”
易婉堂微拧着眉看着凌妃，下意识地握紧了肃朗月厚实的大掌，低声道：“你觉不觉得她的眼神很奇怪？”
他安抚似地说道：“没事，她只是刚刚醒来，还不适应一切。”
易婉堂心中的不安却没有因为丈夫的话而消匿。
因为凌妃的那胀满了血丝的眸子里射出的涣散目光正冷冷地飘在她的身后，她甚至还顺着对方的目光回头望了一眼。
凌妃并没有在看她和肃朗月，也没有在看邵康。
她咽了口唾液，推了肃朗月一把，说：“你去看看她。
我想，她可能正需要你的安慰。”
他点了点头，坐到凌妃的床榻边，问道：“凌儿，你还好么？”
凌妃仿佛什么也没有听到，双眼还是直勾勾地盯着之前的方向。
“凌儿，你好好休养。
本王会派丫鬟们好好照顾你。”
肃朗月的语气很像是一种敷衍。
而他望着这位受尽折磨的侧妃的眼神也没有任何温度。
易婉堂突然觉得他很陌生。
以前，他对待侧妃，没有特别宠爱谁，却也没有过于冷待谁。
她作为书童入府之后，他虽然在她身上花费了大量的时间，但晚上在两个侧妃的居所留宿的时间也都分配的差不多。
而他在跟她说话的时候，除非是公开场合，其他时候从不自称“本王”
，而一直称自己为“我”
。
但他对凌妃说出的话语显然过于疏离。
为什么她看不出肃朗月和凌妃之间有一星半点的夫妻之情？若他对凌妃太无情，她不由得联想到也许在不久之后他也会这么对待自己。
若他对凌妃有太多关切，她的心里又会隐隐觉得不舒服。
这种矛盾让她的心起起伏伏，占据了她的所有思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