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伯抬起头隔着车门看着伊斯坎达尔,两个人之间默默对视了一会,但很快便被随后而至的马蹄声所打断。
有几个骑着马的一身劲装的男人从后面疾驰而来,将马车团团围住,韦伯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什么,但从伊斯坎达尔的表情里可以看出对方和他相当熟稔。
红头发的大汉和其中两个人低声说了几句,转头朝马车看了一眼,韦伯可以感觉到伊斯坎达尔还想和自己说一些什么,但他却没有继续交谈下去的欲望。
年轻的大公紧紧抱住自己的膝盖,将自己缩成一团,躲在马车的角落中,隔着薄薄的门板,他可以听到外面马匹来回移动的声音,在一阵嘈杂声之后是群马嘶鸣的叫声。
他知道,伊斯坎达尔离开了。
接下来的旅程对于韦伯来说毫无意义,曾经还在王妃的公馆里,他无数次的想象过如果能够回去,一路上要和伊斯坎达尔说些什么,比如上次没有说完的魔法师先生、还有持枪的骑士,他还想知道伊斯坎达尔所说的佣兵团的危险到底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不是其他人?为什么会是伊斯坎达尔?
这个问题没有人可以回答。
他不止一次思考过,为什么那时候伊斯坎达尔不杀自己,按照那位先生一贯的理论,留下自己这个“祸害”
对于他的安全并不是一件好事,同样他也至始至终想不明白,为什么伊斯坎达尔会愿意回来教自己。
如果放任自己自生自灭不是更简单吗!
年轻的大公最终死于大臣的争权夺利,在一杯毒酒之下缓缓倒在地上。
这难道不是最精彩的戏码吗?适合于每个剧院连环播出,这个剧本说不定还能吸引几位夫人的哀叹,她们可能拿着手帕抹抹眼角发出没有任何怜悯之心的叹息。
为什么不让这一切发生?为什么还要回来教自己?只为了……不,自己根本就不配当他的对手,根本就不配。
对于与自己仅有一片森林之隔的叛军,韦伯知道的并不多,只依稀听玛莎奶奶说过在森林的那一边有一群强盗,非常特殊的强盗。
到底有多么特殊,他并不清楚,只知道那群人偶尔会从森林的小道里来自己的公国,买些必备的生活用品,或者借道到其他地方去。
他们给人的感觉根本就不是军队,就如同临近镇上互相串门一样,从来没有给人过任何威胁。
为什么,伊斯坎达尔要打破这样的宁静,韦伯非常不明白,他在马车里辗转徘徊,反复思考,却始终没有得出结论。
对他而言,伊斯坎达尔依旧是个谜,是一个他怎么也看不透的谜团。
马车继续在路上飞驰,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离自己的家越来越近的同时,韦伯也知道自己离权力中心越来越远。
对于他来说这是一件好事,但却不能带给他半分快乐。
他不知道如何面对没有伊斯坎达尔的家,不知道如何过接下来只属于他自己的生活。
他无数次的质问自己,为何要为那个杀人凶手心痛,伊斯坎达尔的重要程度不应该超过自己的父母了吗?这是不对的!
这根本就不应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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