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根据我多年积累下来丰富的认错史,钱唐接下来肯定就要继续盘问我错在哪儿了,既然明知道有错为什么还要故意犯错——他妈的,这逻辑就是个死圈啊。
但钱唐没费心问我。
他直接帮我总结:“你和叶伽蓝之间没什么大碍,都是上不得台面的私怨。
你当着他女朋友和众人都在场时给他难堪,这就是你先挑衅——我们先只说这件事——每个人都有自尊。
这样说你懂吗?”
“懂。”
“你不给他面子,他就得自己挣脸。
什么样的动物最有攻击性?在街上被打得半死的狗。”
我非常不自然地搓搓手:“……你是觉得我不应该动手吧?”
钱唐目光重新移到了报纸上,我不禁也看了一眼头条,上面慷慨激扬地说什么全球变暖速度进一步加快。
他淡淡说说:“我的立场没什么差别,叶伽蓝的话估计确实不好听。
但你把私怨带到工作上的饭局里,这就是你不得体。”
我沉默片刻:“……我刚开始的确不应该打掉叶伽蓝的手,亲他一下也没事。”
钱唐不出声,过了会,他说:“装醉这招其实不错。
你最开始怎么想不起来用?或者,你当时给我打个电话也不难。
再退一步,假如你执意不玩游戏,没人能硬逼你。”
我无声地张张嘴,凄惨想姑奶奶要真有那么多花花肠子,能混得像现在这么惨?
沉默良久,钱唐也叹口气:“哎,我倒是真预料过要帮你收拾个大麻烦,但没想到是这个,也没想到发生时间比我预想中要晚很多。”
我盯着报纸,可不确定他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钱唐从没发过火,也确实不需要这个。
之前寥寥几句话,他不动声色的,我却发现自己心一直都提在嗓子眼。
但刚才那句话是结案陈词么?我也不敢走哇,只能眼睁睁看着早晨的阳光从钱唐的头发上移到肩膀,直到他重新抬起眼睛问我:“怎么还站这儿?还有话要说?”
我这才试探开口:“没了。
那个,就是说我现在可以走了?”
钱唐放下报纸,妈的,已经最后一页了,他真是都看完了:“不然,你今天也跟我一起去看看叶伽蓝的伤势?”
我连忙摇手:“不不不,那我还是不要去了。
我在这等你的好消息吧,你跟叶伽蓝说我实在是对不起他了,我们还是能继续努力做朋友的。”
钱唐挑起嘴角,不过很快那表情又没了。
“到底哪放出来的小怪物。”
我听到他在我背后低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