妫语强睁着眼一笑,走到他面前,"
你不知道么?"
她一把拉起左袖,臂上一道妖冶的赤线如索命的铁链盘横其上。
"
快九年的绝尘纱,你以为我有多少活路?根本就不用什么刺客来动手!
"
孙预直直地盯着这道赤线,一口气噎在胸间。
他知道的,他一直都知道的。
绝尘纱至毒,举世无解,无解的!
只是这名字太过扎心,只是这赤线太过刺目,只是那日奄奄一息的孱弱太过令人难于回想,他将之一切都撇于记忆之外。
可如今,这一切却突然直露露地呈现眼前,使他拙于呼吸,心跳一鼓一鼓地,竟似每一跳都连着着整个人颤动起来。
眼前不断交替闪现出去年兵乱时那惊心动魄的一晚。
他抿紧了唇,一个踏步上前,抖着手拉下她的袖子,将人紧紧搂在怀中。
"
不会的,不会的!
这天下有得是名医,别说傻话,嗯?别说!
"
妫语的额抵在孙预胸前,一时间数年来所有的委屈与怨愤都涌上心头,如洪水决堤,再也忍之不住,"
你不知道的,不知道的......巫弋她......她也说研不出解药......我,我本时日无多......"
"
别说了!
我去找闻君祥,他不拿出解药,我就宰了他!
"
孙预放开她,转身就要奔出殿外。
妫语死死拉住,"
孙预!
你若想让我现在就死,那么你就去!
"
孙预一震,随即拉开她的手,"
别怕,毒害君主是天大的罪,闻君祥不敢不听的。
"
"
那如果,我本不是君主呢?"
妫语索性放开他的手,"
如果我本不是妫语,不是如此相貌,不是如此年纪,不是如此身份,不是碧落人,甚至与这天地都毫无关系呢?"
她牢牢地看着震惊地孙预,"
如果是这样的一个人,窃取了碧落的至尊之位,她还能活么?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