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的雨,恰被屋檐遮住。
梁山伯笑说:“你看,马被雨势所赶,自自然然相聚无雨的所在,可见万物都有个缘字在暗中牵动。”
祝英台听了,只是默然,将两只袖子,按住大腿。
梁山伯道:“呵!雨势更小了。
你看,西北已经天开,云势渐渐的向东南移动,今天下午,天气晴明,你我还可以赶路。”
说着,将手抬起,向云开的地方一指。
祝英台也为他手指所引,便起身过来相看。
果然雨势大停,云势开朗。
青天丽日,慢慢现了出来。
那屋舍清楚透露,屋外的大小树枝,被雨洗刷过,全是碧绿。
过去约半里路,有一弯白色粉墙,围了一丛竹子,七八株柳树,白色和绿色相映,格外好看。
最妙的还有两株粉红花,全有绿叶子配着。
那人家墙外有一道浅浅的细流清溪,看去也不过三尺,正向麦垄中流去。
那两株粉红花儿,正向溪头开着,向亭子里微笑。
祝英台道:“好景致。
这一番大雨,正向绿的红的,添了许多鲜艳之色。”
银心四九也都被两位相公引动,一齐向外站立。
四九道:“是真的,经过这一番大雨,景致都非常的好,可惜怎样好法,我又说不出来。
相公,你何不作首诗,以表示我们在杭州所遇景致。
从前在路上,一路啾啾咕咕你都说是吟诗,我一句也不懂。
现在好了,在这里遇到了祝相公,我敢说你作一首,祝相公还要和一首呢。”
梁山伯笑道:“看你不出,还晓得吟诗,人家祝相公大才,我吟出诗来,惹人见笑。”
祝英台道:“我兄说哪里话来,小弟正要请教呢。
我兄何不吟诗一首,以开茅塞。”
梁山伯道:“吟诗不必,我们谈谈诗吧。
我兄以为曹子建之作品如何?”
他说着话,仍旧走回来,依旧和祝英台坐在石墩上。
祝英台道:“好的,愿就教。
小弟在家常读曹子建之诗,觉得他怕曹丕害他,所以伤感的多。”
梁山伯后两手一拍道:“此言正合我意。
但子建之诗,真不错呀。
你看,这里不是‘远望周千里,朝夕见平原’(注:远望周千里,朝夕见平原。
说远望千里路那样宽宏,日里黄昏的时候都看得见平原)吗?”
祝英台道:“是。
他还有的《浮萍篇》,开头就说,‘浮萍寄清水,随风东西流,结发辞严亲,来为君子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