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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航,你快回来了吧......
九月初七,老爷子忽然来了些精神,双目微张,竟辨得清人了。
裘一翁心中大惊,忙给诊了诊,背上已是湿透。
看着他灰败的脸,老太太泪流满面,知晓已是到了头儿,心中哀戚,一阵揪心似的疼传来,不由痛煞了心窝,厥了过去。
骆垂绮看着这副情景不由一怔,心中一乱,只能在旁瞧着裘一翁替老太太施下几针。
"
呵......呵......"
直至老爷子这微弱混浊的声音传入耳际,她才仿似缓过神来,连忙扑到病榻前。
老爷子枯瘦的脸只剩下了一张皮包覆在颅骨上,望去森然,而那原本散乱干涸的目光此刻也因这回光返照而点起了一盏微弱的灯,隐隐有些让人心惊。
骆垂绮在这样的目光下,不知怎地,心稍稍平静了下,她吸了口气,站起身,打开房门,吩咐正屋里的丫鬟道:"
去将各房叔伯少爷小姐请过来......爷爷,只怕不行了......"
那丫鬟一个激泠,连忙跑下去了。
骆垂绮望着那转瞬不见的身影怔了会儿,杏眼微细,"
历名?"
"
小人在。
"
历名从边廊里转了出来。
临口,她忽然有些迟疑,但细想之后,便有了一分从容,"
你速去宫中通禀一声,就说国公,就在今晚了。
"
历名一愕,然容不得他细想,那厢各房叔伯姨婶已哭着奔进正屋来,他只得轻应一声,便速去通禀。
大房的孙骥一至庭前,见骆垂绮早已立着恭迎,心头愀然不悦。
也不见好脸色,只"
哼"
了声便大步跨入房内,哭叫一声"
爹!
"
片刻后,各房诸人皆已围在正屋里喧闹哭泣。
老爷子此时因裘一翁施了针,神智豁然清醒,瞅见这副情景,心头有气,只是骤然间骂不出声来。
众人见此风头不对,不敢再继着哭丧,也不知是谁提了句"
怎地这些时候才来报与我们"
,众家的矛头便直直对准了骆垂绮与三房,以为是老三孙骐这一房欲独霸家业,故意瞒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