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衣服已被火烘干了,露出的手腕瘀紫一片。
端午说:“你的手……?”
“没什么。
不妨事。”
他凝视端午:“你……已经学了珠玉那些吧?还没有学过和田玉?”
“没有。
这些年和田玉越来越少,我没法学。”
端午诚实回答。
尉迟的面上,并无失望。
他抚摸了一下如玉额头,凤眼里笑出了花:“不学最好,等我来传授你吧。
端午,你不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你是属于白玉王国的。
你是和我平生订约的第一个人,不要背弃那约定。”
他修长手指轻搭在端午的下巴上,些微凉意。
端午转眸,他擦掉了她唇边的一点泪痕,收回了手。
和他定约的,是八娘子。
但如果那是母亲的希望,端午也希望自己能不辜负。
可是,她能不能通过学习,达到尉迟无意心中的期望?她没有把握。
对待别人真诚,也要有至诚之心。
她不可能用吹牛皮和玩笑,来应付尉迟。
凡事都有代价。
建立白玉王国,需要多少时间,多少牺牲?如果尉迟要仿效廉州的采珠司,那么她即便是有协助贸易之心,也不能把抽在自己身心的皮鞭加诸于他人。
端午正要回答。
尉迟推开窗子,嗟叹:“月亮又出来了。
端午,你看过和田的月亮吗?”
端午用双手搓搓脸蛋,把尉迟那件衣服叠好,放到长几。
她起身说:“那不是吗?”
她顺着男人脊梁,看窗角明月高悬。
绿洲的夜已深。
这时,一个侍从少年敲门,尉迟关切问:“燕公子酒后没有不适吧?”
“回禀主人,燕大人睡得正熟。”
尉迟低声嘱咐了几句,把趴在佛堂的小猫抱给侍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