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他,大字不识几个。
梁孟津听他的语气,想想说:“谢谢叔。”
叔?梁上平拍拍自己没啥胡茬的脸道:“我才十八!”
不过按大队里的辈分,他一出生确实也当叔了。
这可把梁孟津尴尬坏了,又觉得他别是不识数到连自己几岁都不大清楚,就这张脸往外一站,谁都会猜已经三十岁。
他只能马上道歉说:“对不起。”
还给鞠躬,赖上方往后退一步道:“我还没走呢。”
这要他奶奶瞅见,老人家的忌讳上来,管知青是哪里来的,头都给扭断。
梁孟津来之前特意查过,盘古公社属于陈州市,几百年前作为港口城市其实发达过。
只是大队在山里头,耕地又不丰富,对外的交流少,导致哪怕临近的大队,方言都有些许的差别。
他虽然不知道走是什么,还是道:“不好意思,我不懂规矩。”
城里人真斯文啊,左一个“对不起”
,右一个“不好意思”
的,赖上平还年轻嘛,摆摆手说:“别让老人家看见就行。”
又道:“叫我歪哥就行,鸡蛋晚点让人给你捎过来。”
梁孟津倒是有心自己去拿,想想还是消停点。
他倒掉水进屋,羡慕起陈传文来,毕竟外头这样叮咚响,看上去好像不影响睡眠。
陈传文确实不会轻易睁开眼,他是掐着晚饭的点才有动静。
一行人下工回来就各自忙碌开来,没忘记去问候梁孟津。
他把手上的书放下来,赧然道:“我忘记做饭的时间了。”
哪怕记得,谁也不会叫个病号做饭,更何况他看上去不像是能干活的样子。
许淑宁道:“没事,我来就行。”
反正很简单,只要火生起来而已,毕竟地瓜和野菜汤能做出什么花来。
唯一麻烦点的就是洗菜,三遍了水还灰扑扑的。
挑水还要功夫呢,齐晴雨手在盆里一拍道:“这到底是菜还是啥。”
其实许淑宁也不大确定,说:“等自留地种起来就好。”
毕竟菜长起来要时间,他们只能先这么凑合着,要不是刚下过春雨,连这点都没有呢。
提起自留地,齐晴雨肩膀往下耷拉说:“本来就累,下工居然还要种。”
别看一个知青就两分地,但里里外外的事情不少,一天下来就把大家都累得不轻了。
许淑宁也不例外。
她感觉手都不像长在自己身上的,叹口气道:“习惯就好。”
道理是如此,但叫人腻烦。
齐晴雨不大爱听,盯着门等哥哥。
齐阳明提着两捆柴走进来,往地上一扔道:“够吗?”
别看饭菜做得随意,需要的火一点不少。
齐晴雨勉勉强强说:“顶多用两天。”
齐阳明今天真是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靠着墙休息,心想要老下工还熬着,他迟早步梁孟津的后尘。
他可没有郭永年的体力,挑着水还走得健步如飞。
但细看之下会发现,郭永年的活泼其实有一点勉强。
他到底不是铁打的,只是觉得自己不干别人也干不了,咬咬牙坚持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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