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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书淮心跳窜了一下,不动声色问,“哪里不对劲?”
谢云佑不好直说,以前姐姐无论做什么心里眼里全是王书淮,今日午膳,她愣是瞅都没瞅王书淮一眼,王书淮一碗饭吃完搁下筷子,姐姐也没任何异样,这不对劲。
谢云佑看着大大咧咧,实则心细如发。
联系谢云初一瞧见他便大哭的景象,谢云佑严肃地看着王书淮,
“姐夫,你是不是得罪我姐了?”
王书淮心情五味陈杂,他不知道怎么跟谢云佑解释。
这一迟疑,在谢云佑眼里便是坐实了他们夫妻起了龃龉。
姐姐是什么性子,谢云佑还能不明白,只可能是王书淮忽视了她。
“姐夫,是不是你过于操劳公务,怠慢我姐了,没有女人不希望与丈夫恩爱,我姐再贤惠,心里定是盼着你对她好,姐夫,你不是要南下吗,这段时日好好陪陪我姐。”
谢云佑点到为止,转身离开。
王书淮侧眸,花枝寥落,葱密的竹影后绰绰约约立着一道婉约的身影,端的是人比花娇。
真的是他做得不够吗?
王书淮今日特意在府上接待谢云佑,谢云佑离开后,他又继续回到衙门忙碌,南下在即,长公主数次召他去长春宫商议丈量田地的方略,王书淮忙得脚不沾地,然而再忙,夜深人静坐在衙门当值时,他恍惚想起了谢云佑与朱世子的话。
这一走,也不知何时能回来,不若亲手做些什么给她当个念想。
王书淮擅刻,立即吩咐齐伟去府上取来他收藏的一小截和田羊脂玉,他将那截和田玉切开,切出一个簪子长度大小,随后忙里偷闲,费了两日功夫,给谢云初雕了一只和田玉簪。
簪头雕了一朵精致的玉兰,像极了她这个人,娴静如兰,想必她喜欢。
虽无繁复奢华的点缀,技艺却十分流畅且精湛,为此指腹被刻刀划破几道口子,他亦不在乎,是日傍晚,他拿着此物回到春景堂。
夏末,伏气更盛,刚下了一场雨,天地雾蒙蒙,王书淮一身湛青的直裰,风雅磊然地踏上廊庑。
谢云初正在廊下看着珂姐儿玩,孩子由丫鬟抱着,顽皮地伸出双手去够那檐头跌落的水滴,咯吱咯吱的笑声回荡在院子里。
余光捕捉到他的身影,谢云初偏转过眸,他从烟雨中缓缓踱来,眉目如同天然晕染的山水画,一色一皴,完美地将那眉目的错落,藏锋勾勒得恰到好处,他就像是一幅气象萧疏,烟云清旷的画,美好的触不可及。
谢云初有些失神,却又很快定神。
王书淮被孩子的笑声所吸引,看了女儿几眼,慢慢把视线挪到妻子身上,她穿着一件家常的褙子,唇不点而朱,眉不染而黛,轻轻倚在柱子旁,娴静淡远,清澈地望着他,
“二爷回来啦。”
她脸色比平日要白上几分,仿佛有些虚弱,王书淮不解,却也没多问,只是缓慢地将袖下的玉簪给掏出,递给妻子,
“夫人,这是我给你刻的玉簪,瞧瞧可喜欢?”
他嗓音是清越而醇和的,没有过多的起伏,却很悦耳。
谢云初今日来了月事,心里有些失落,小腹本就不适,此刻也是强打精神,但听到丈夫这席话,以及看到那支雪白莹润的玉簪,人还是愣了一会儿。
她悠悠接过手,放在掌心,着实是一支极好的玉簪,抬眸对上他清隽的眉眼,
“二爷怎么想到做这个?”
这不像是王书淮的作风。
王书淮负手失笑,“佑儿责我不够关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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