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梦中的竹林,可能也是那个身影的梦。
几乎每个晚上,都会如约一般的入梦来。
在梦中翩然起舞,那是人间未有的轻灵绝丽,可是太朦胧了,害得严锐每次醒来以后,都要失神很久,试图回忆起一些片断。
舞在心中越来越清晰,可是身体却越来越不听使唤。
严锐跟自己着急,只好一次一次的勒紧腰带。
扳后腿,串翻身,倒踢紫金冠,掀身探海,这些全部需要一个柔软健壮的腰来完成!
严锐深吸口气,抚摸了一下已经被自己勒成一束的腰,拼吧!
舞者是蝴蝶,美丽生自痛苦的蜕变。
可以飞翔的时间很少,那么还有什么理由停下来呢?
「你够了吧!
你的腰已经成这样了,你非要把自己跳残废了才罢休吗?什么破比赛什么破名次你就那么在乎?」肖磊怒吼了,眼睛里红红的,从来没有过的愤怒。
严锐看着他,轻轻地说:「我可以跳。
」
肖磊真的暴怒了,根本没有恢复的身体承担难以承受的负荷,有多疼有多难过他知道。
自己也曾经有过脚肿得不能挨地却必须要腾转飞移,像是踩在火堆上跳舞,那种痛苦无法忘记啊!
「别再跳了!
如果你这么在意名次,我让你了!
」一声吼出来,肖磊就后悔了。
严锐的眼睛越来越亮,盯着他一字一句的:「你说什么?你让我?好!
」狠狠地甩开手,严锐胸口里满满的想要爆炸了。
肖磊结结巴巴的:「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我我……我是说我不参赛了!
不是……哎呀!
」看着愤怒的摔门走开的严锐,肖磊懊恼得使劲跺脚。
***
腰的疼痛和虚软被任性的死撑着,那种火舌舔舐的疼痛让严锐大汗淋漓。
练功服被湿透了,紧紧地贴在消瘦的胸前。
疲惫和疼痛让他晚上常常无法安睡,食欲也消失殆尽。
严锐自己觉得,是在消耗生命了。
肖磊,我很拼,不是为了那可笑的名次,是为了我不能输给自己。
你要是退赛的话,我会看不起你。
舞蹈的赛事永远都是灿烂鲜艳的。
如同春日里的花朵,每个舞者都把自己最美的一面展示出来,而背后的痛苦和伤痛,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还是一身绿色的纱衣,缥缈的不太真实。
纤细的腰仿佛用力一捏就会折断,他的伤啊!
承受得了青鸟那样大幅度的动作吗?
从严锐手中接过碧绿的丝带,肖磊低着头沉默的帮他系着。
看着他低下来的头,黑色的发遮住眼睛,严锐抿住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