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家在江市虽可说的上是一手遮天,但到了沈家面前毕竟还不够看。
楼骁从一个高中没毕业的穷小子,摸爬打滚到如今的地位,向来认得清形势。
楼家这两年崛起的太快,风头太盛惹了不少红眼病。
这种节骨眼上,他并不想树敌,但偏偏沈韶招惹的是阮岩,这就让他很不高兴了。
他斜靠在座位上,微微侧着头,指尖漫不经心的点击着桌面,目光从阮岩身上扫过时略微一顿,随后落在沈韶身上,用一种平素谈合同的口吻冷静道:“二少到铂锐来怎么不打声招呼,倒叫我失礼了。”
说完又看向阮岩:“你也算铂锐的半个主人,怎么还跟客人争执起来了?还不敬二少几杯道个歉?二少可是帝都风云人物,平时难见的很。”
阮岩一看就知道他在故作姿态,自己跟铂锐可没半毛钱关系,楼骁也不是什么讲理的人。
因为出身低微,楼骁刚混进上流圈子时没少被笑话。
为了融入圈子,据说他当初也曾狠下功夫,学了不少装模作样的礼仪。
如今,当年那些笑话他的人不是早已作古,就是得在他面前赔笑。
而他,一举一动不管是优雅还是粗鲁,只有捧场的没有笑话的。
只是他后来每次想要坑人时,总少不了装模作样一番。
沈韶却像没听见楼骁在说什么似的,一手卡着嗓眼憋得脸红脖子粗,张导见状忙凑上来道:“哎呀这是怎么回事?不会是酒有什么问题吧?”
楼骁见他样子有些不对,不由蹙起眉头,稍微教训一下无妨,但若沈韶真在铂锐出事,倒真不是一般的麻烦。
可惜他还没来得及出手,楼骁有些遗憾,转头对阮岩说:“叫救护车。”
阮岩没动,沈韶却是连连摆手道:“不用不用。”
大意中招也就罢了,偏偏清心丹什么的一样没带,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又欲吐不能。
沈韶苦着脸,此时也顾不了其他,直接道:“我去趟洗手间,楼总你们随意哈,失陪失陪。”
说完“嗖”
的一声就冲了出去,桌上几位女性抚了抚被风带起的头发,随后面面相觑。
“叫人过去看看。”
楼骁叮嘱张导一句,随后看见桌上的酒,想起刚进门时看到的场景,又是一阵不舒服。
他不由看了一眼阮岩,眼神顿时有些发暗。
对方此刻穿的单薄,酒液浸透衣服黏贴在身上,看的他竟有些口干舌燥。
啧,半个月没见,这小东西越来越勾人了,难怪沈韶最近老绕着他转。
楼骁越想越气,恨不得立刻将人锁在床上谁都不让见,火气也蹭蹭往上涌。
阮岩正回想着记忆中与楼骁的那些破事,旁边一个人影忽然“噌”
的一声站起来。
阮岩抬头看去,就见对方脸色难看的说:“你跟我出来。”
楼骁说这话时声音竟有些沙哑,又见阮岩坐着不动,不由轻咳一声掩饰道:“没听见吗?”
阮岩倒不是没听见,他只是……在要站起的瞬间忽然察觉到他有腿,这个认知让他心脏猛然一跳。
对,若真是重回七十多年前,他确实是双腿仍在。
但这种熟悉又陌生感觉,竟让他瞬间有些无所适从。
记忆中,他已失去双腿七十多年,即便后来装上假肢,也极少行走,如今……他竟失措不知该如何抬腿。
楼骁走了两步,见身后依然没有动静,不由有些生气的回头。
阮岩此时坐在原处双唇紧抿,眼眶有些泛红,紧攥的双拳微微颤抖。
他无比真切的感受到了双腿的存在,也十分肯定自己确实是回到了七十多年前。
楼骁仍在,那是不是意味着阮筝也还活着?一切还有挽回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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