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鸾揉着眼睛坐起来:“我好久没睡得这么安稳了,阿姊,今晚我能再和你一起睡吗?”
林翡还仰躺在枕上醒盹儿,闻言摸摸她的背:“好啊,去你房里睡,这榻还是有些窄。”
虽燃着熏炉,阿鸾还是觉得寒浸浸的,分外不舍暖融融的被窝,索性又躺下来偎在阿姊身旁撒着娇:“阿姊,我起不来。
午间好像听见你和谁在讲话,也不知是不是做梦。”
“噢,是和晏郎君说了会儿话,吵到你了?”
“没有。
喁喁私语听不清内容,倒很助眠。”
林翡揉揉她睡得毛躁的碎发,垂眼看她娇美可
爱的侧脸,忽觉这陌生诡谲的宫闱也有了丝丝温情,容得下她们姊妹俩相依偎。
“阿姊。”
阿鸾见紫英出去安排膳食,仰首看她。
“嗯?”
“我端药进来时,看到晏郎君的眼睛红红肿肿的,定是哭过,发生了何事?”
林翡微张着口,欲言又止,又回忆起替他擦泪的那一幕。
“阿姊,你可别哄我。
我哭惯了,最知道哭完的模样,你就告诉我嘛!”
阿鸾怕她不愿说实话,手搭在她腰上,头埋在她侧身和被褥中间哼唧。
林翡哭笑不得,也不知阿妹的好奇心何时这般重了:“好好说话我就同你讲。”
阿鸾顿时扬起笑脸看她,神情期待。
“我一睁眼就见他在哭,还没说上话你们就进来了。
后来是问他涤衣署内监的事,他答应帮我打听。”
阿鸾想了想,很是认真地对她说:“阿姊,晏郎君真是个好人。”
见阿姊一脸困惑,她解释道:“他平日帮我们传递消息,阿姊你生了病,他还这般落泪,可见是个热心真挚的人。
阿姊,我记得我们刚回京的时候,你还让我和阿鹤不要搭理他,现在想来,竟是阿姊误会他了。”
林翡有些恍神,几乎记不起这曾经的偏见之语。
童稚年华的龃龉,让她一度疏远排斥他,可回想今日的相处,她不禁疑惑:究竟是他变了,还是自己变了?
这个问题一直困扰她到次日上元节的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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