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我没那么主动,一般都是对方索取,我欲拒还迎,先礼后兵。
黎翘乜斜着烟灰色的眼睛,一张脸冷若冰霜,毫无情欲痕迹,但裆里的东西早已既硬且烫,出卖了他的心思。
“你不就喜欢我的浪。”
浪也要浪得理直气壮,我见黎翘有了反应,便背对着他趴好,高高兴兴撅起屁股。
“不是,不全是。”
黎翘压在我的背上,咬着我的后颈轻声说,“浪喜欢,犟也喜欢。”
身后人冷不防地再次挺进来,我舒服地浪叫一声,才被插了三十来下就受不了了,哭着射尽了膛里的子弹。
其实有件事儿我一直没告诉黎翘,但我想他应该很快就会知道,虽然《醉死当涂》没能如我预想中一鸣惊人,但我却打动了一个看似永远不可能被打动的人。
就在公演结束的第二天,威尔顿亲派翻译前来找我,说要与我面谈。
人贵有敬贤之心,尤其是咱们这种搞艺术的人,纵然与这德国佬相处从不曾愉快,我还是忐忐忑忑地去了。
果不其然,威尔顿劈头盖脸批我一顿,将我编舞的技巧批得体无完肤,但转折突如其来,他决定修书一封,将我举荐给西班牙皇家塞萨尔学院,并且学费全免。
翻译还原了德国佬的话,他说公演那天他就在最后排,我的舞蹈在他看来并非完美,但我确实拥有一个舞者少有的灵性与态度,他在我身上看出了巨大的上升空间。
当然他同时也提醒我三思,因为三年后我已步入三十岁的门槛,对于一个想成名的人来说太晚了,但对于一个真正的舞者来说,或许他的舞蹈生涯才是刚刚开始。
我几乎本能地回答“好”
,不假思索。
这是我赴国外求学前的最后一夜,我们一连换了几个体位,穷尽心思反复折腾,到最后俩人都已精疲力尽,却仍贪恋着与对方肉体相接的这点快感不肯放手,于是黎翘盘腿而坐,而我面对面地坐在他的腿上,难得地高出他一截。
我的腰肢软软地搭在黎翘手上,我捧住那张英俊的脸,主动与他热吻,还时不时还低头欣赏他的阳具在我体内进出。
因为要起早赶飞机,我几乎一夜不寐。
五点不到的时候,我蹑手蹑脚从黎翘怀里挣脱出来,趴在床头,留下一张言辞恳切的便条纸。
我简要说了下离开的理由,说只要等我三年,三年后我就将学成归来,这样既不用担心重蹈老娘皮逆水行舟的覆辙,也不用欠下他替我还债于顾遥的人情,简直两全其美。
本想着尽量长话短说,不想写着写着竟还湿了眼睛,啪嗒落下一滴泪来。
不愿意陷入执手泪眼相送的狗血剧情,我抬袖子撸了一把眼睛,把自己收拾妥当,决定走了。
床上的黎翘还没醒,被子扯落在腰下,露出精壮优美的身体。
我凝视这张精致的睡颜,本欲走又折回来,俯身在他的唇上吻了一下。
我一副学生打扮,穿着T恤,背着双肩包,离开黎翘的别墅还没走出多远,便听见身后有人大声喊我的名字。
应声回头,望见黎翘站在别墅的露台上。
他眼眶血红,胡茬不净,好像一夜之间就把日子过颠倒了,不遮不掩一脸孩子般的脆弱。
他只着一条内裤一件衬衣,衬衣甚至来不及扣好,在清晨的风中翻飞如鸟。
他以感伤又多情的目光与我凭空交接,更急切地扶栏大喊:袁骆冰!
这个男人以真挚的呼喊劝我留下,于是我便也冲他挥手,同样大声呼喊他的名字:黎翘!
我扔下背包,张开双臂,即兴发挥为我的爷跳了一段舞。
舞步十分轻快,舞罢便笑烂了一张脸,我拾起行李,最后朝黎翘挥了挥手,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一直走出别墅区那金碧辉煌的大门,上了一辆提前叫来的出租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