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为时常伴驾的大总管,绪洋发现,自从那天皇帝黑着脸回来,一连几天都有些心不在焉,批改奏折的时候颇颇走神。
他是着燕云恒长大的,这位帝君的脾气禀性,他还算了解,年纪不大却讳莫如深,轻易不表露情绪,能让皇帝如此,他以为要么是边境上出了问题,要么是朝堂上出了大事。
那支御笔蘸了墨,在笔尖凝成一滴,欲坠不坠,燕云恒却只顾出神,等墨滴终于淌下来,他眼睫微垂,着那滴墨,不由得心烦气燥,干脆把笔搁在笔架上,起身在屋里踱步,如果他没记错,今日便是花悦容说的三天后,她会来找他要手帕。
堂堂一国之君,当然不会听从一个小宫妃的摆布,想要他的手帕,做梦去吧!
燕云恒冷厉的眸光透过窗格,望向远处郁郁葱葱的大树,那天晚上,花悦容背靠大树,厚颜无耻的冲他耍无赖,脸上带着一种狡黠又势在必得的笑容……
他心烦的闭了闭眼睛,想将那个异类从心头摒弃。
暮色悄然降临,宫灯依次点亮,绪洋小心翼翼过来请示,“陛下,晚膳摆得了,您……”
燕云恒点点头,负着手慢条斯理走到侧殿去用膳。
罢了膳,天色已经全黑了。
绪洋亲自沏了茶,送到房,屋里却没人,他叫人来问,“陛下呢?”
小太监答,“陛下往那头去了,不叫奴才跟着。”
绪洋伸长脖子望了望,夜色正浓,
皇帝早没了人影。
他站在黑夜里,心里莫名不安,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身进了寝殿,打开柜子一,一打手帕少了一条。
绪洋变了脸色,再数一遍,还是少一条,他忙叫守值的小太监来问,“方才谁来过?”
小太监答,“只有陛下来过。”
绪洋愣了愣神,嘱咐他要好手帕,自己却悄摸声息拿走一条,这是什么意思……
——
花悦容那晚虽然对燕云恒进行了威逼,却并不确定对方会照做。
出于那么一点微乎其微的希望,她还是去了一趟。
到了约定的地方,人却没有来,她耐着性子等了片刻,当禁卫军第二次从她面前走过去时,她知道自己等不到了,失望的叹了口气,转身要走,一抬头,到树枝上有什么东西在迎风飘荡,借着漏下来的一点月光,那东西很轻柔,似乎是……
花悦容内心一阵狂喜,忙踮脚把树枝拉低,伸手一摸,果然是条手帕,她解下来揣进袖筒里,又摸出一锭纹银卡在树枝中间,抓着树枝摇了摇,见银子卡得很紧,不会掉下来,这才放心的走了。
等她走了,燕云恒从隐身的地方出来,取下那锭纹银,有些哭笑不得,不知道花悦容留下这锭银子是给他的报酬,还是买手帕的钱?虽然她说只借用几天,但他估计那条手帕多半是回不来了。
他拿着银子从树后出来,没走几步就到单靖好整以暇的站在路边,似乎
恭侯他多时了。
他装作不见,目不斜视的走过去。
“陛下,”
单靖疾走几步追上来,“您方才在树后做什么?”
燕云恒没说话,把手摊开,露出掌心的银子。
单靖眼睛一亮,“陛下在树后捡到的?哪棵树,臣也去找找……”
燕云恒没理他,问,“西泠有消息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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