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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承骥坐在龙椅上,威严的冕旒玉带,庄重沉暗的黑色朝服,再加上冷硬阴沉的脸色,朝臣都知皇帝心情不好,大殿陷入死一般的静寂中。
“臣一时无状失手,求皇上恕臣死罪。”
没有一人替自己求情,王毅功顶不住了,颤抖着磕下头去。
赦还是不赦?越承骥颇头痛,跪着的人年过半百,是他的亲舅父,虽于社稷无功,却也没什么过失,踢死人也非故意,他那一脚要踢的是季烈峰,季烈峰是武将,自然能闪过的,而且也避过去了,顾崖自己凑上去的。
一片沉默中,谢弦开口了:“皇上,听说王将军当时情绪激愤,一时行为失当,情有可原,臣请皇上赦王将军死罪。”
像溺水将亡抓到救命稻草,王毅功被谢弦提醒,忙不迭为自己辩护:“皇上,老臣当时气疯了,才会行为失当,求皇上恕罪,顾大人之死,究其因,是季烈峰之责。”
“皇上,臣请皇上为臣做主,王将军胡言乱语诬蔑淑妃娘娘。”
季烈峰不甘束手待毙。
“我怎么就胡言乱语了?谢弦,你说,他的女儿是不是与怀王殿下不清不白,他还求你成全他的女儿?”
一石激起千层浪,朝房中的吵闹还只有几个人,且说得隐晦不明,这一下是公然当众宣布,皇帝被儿子戴了绿帽子。
谢弦俊雅的五官纠结成一团,额上冷汗淋漓。
倒不是装的,他也没料到王毅功这么没脑子,竟然当众哗嚷这样的皇家丑事。
越承骥盛怒之下,如果传遂安上殿,遂安可千万不要傻傻地直言他是和莫贵妃有染不是季淑妃。
心中波涛翻涌,面上却一丝不露,谢弦出列,郑重地道:“王将军,话可不能乱说,皇上,臣决没说过那些话。”
“你……我明明听到你说……”
王毅功倏地站起来,手指戳到谢弦脸上。
王毅功是一点就着一撩就炸的性子,说不来假话,越承骥听得这几句,瞬间明白王毅功中了谢弦圈套。
谢弦为什么要设套阴王毅功,自是在为曹淑仪报仇。
王毅功坚信自己听到的,见谢弦失口否认,气坏了。
“谢弦,老夫就是死,也不让你好过,你休想包庇你谢家的野种。”
他要掀开遂安的身世吗?谢弦瞳仁一缩,急道:“王将军慎之,不为自己着想,需为儿孙考虑一二。”
“老夫就是考虑的太多了。”
王毅功已整个人疯魔,“皇上,太后娘娘知道你心慈手软,怕你对曹家那个贱-人一再留情,给你准备的写传位诏书的墨汁,是特制的乌墨,水洗不掉,你泼了墨汁在上面想掩盖,老夫把墨汁洗掉了。”
王毅功得意地笑着:“皇上,老臣请皇上治谢弦罪,治怀王罪。
他们罪犯欺君,为皇家脸面,老臣就不说了。”
王毅功背水一战要胁越承骥,身体不抖不怕了。
越承骥沉默了,他不希望遂安的身世暴露,关乎他的颜面,清澜很疼遂安,他也不想置越遂安于死地。
怎么应对王毅功的要胁?要不要暂时先遂他的意把谢弦治罪?
不行,一国之相无缘无故治罪,往后再起复,谢弦的威信会大打折扣。
越承骥正犹豫着,太监报顾德妃殿外求见。
“宣。”
后妃在大臣面前露面于礼法不合,然此时等着判定的是她父亲无故被踢死一事,她的到来,也正好给了越承骥想对策的时间。
顾德妃是个十分娇弱温顺的女子,越承骥当年在后宫众多女人中选中她演一出得宠有子的戏,便是看中她的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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