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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萱回禀道:“回太后娘娘,绝无此事,今日江太医来诊脉过后便出宫,妾并无一物私相传递。”
林萱背后站立着的拾翠却忽然面白身颤,噗通一声跪下道:“奴婢今日只是听昭仪令行事,什么都不知道,求太后娘娘、皇后娘娘饶命!”
林萱转过头看了她一眼,面上略有诧异。
苏德妃却笑道:“看来林昭仪的宫女倒是个忠心的,这信看来是林昭仪写的没错了。”
林萱淡淡道:“拾翠是前几个月宫里补到静怡轩当差的,妾今日确不曾吩咐她做过此事,请太后娘娘、皇后娘娘明察。”
拾翠磕头不止道:“昭仪娘娘,您只是说给江太医一个药方参详一下,奴婢就信了给您传了,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求您饶了奴婢吧!”
苏德妃捂嘴道:“呵呵,可不是个药方么,宫里谁不知道林昭仪家学渊源,精通医术,这么好的堕胎方子,除了林昭仪能开出来,还有谁能开出来。”
林萱向堂上拜了下道:“妾不知德妃娘娘所云何事,还请让妾一观这封信。”
常皇后看向徐太后,徐太后锐利的目光看着林萱,只见她面不改色,至始至终一副淡然的神色,便点了点头道:“给她看看。”
有两个女官将信展开,放到她面前看,蚕头燕尾,工整秀丽,好一笔隶书,林萱侧头看了看仍在磕头的拾翠,面上掠过讥诮的笑容,跪下禀道:“事关龙嗣,容妾一辩,其一,妾在宫内,一向少出宫门,即便召太医,也都有宫女太监在侧,如何得隙私通怀孕;其二,妾不过粗通药理,若是要堕胎,断无可能不让江太医开方而自行开方,此堕胎药方固好,却只适合初孕,妾已怀孕三月有余接近四月,若真按此药方服药,只怕连命都不保,此时堕胎,只能徐徐引产,断然不可能生生堕胎;其三,此信非妾手书,字迹全然不符,请太后娘娘、皇后娘娘明察。”
徐太后询问太医令道:“可有此事?”
太医令擦了擦汗水道:“孕期若超过三个月,此堕胎方子的确会危及母体,且易于造成日后不育。”
徐太后点头沉吟道:“手迹之事……”
拾翠叩头道:“娘娘手迹便是如此,每日教导我们学字,都是此等字迹,奴婢不敢欺瞒,剪红也可作证。”
常皇后望向剪红,剪红跪下战战兢兢道:“奴婢不敢欺瞒太后、皇后娘娘,奴婢粗陋,不认得几个字,在昭仪房中只做些针线的粗活,每次昭仪教导,都是拾翠在认真揣摩,奴婢并不曾经心,昭仪娘娘也未曾苛求奴婢必须学会,因此奴婢认不出是否娘娘的手迹。”
林萱淡淡道:“既说是我教你们的,那便拿出我写过的字对一对便知道了。”
拾翠汗湿重衫,她自幼就有专人教导如何模仿字迹,一般手书略一过眼便能模仿个十之八九,本以为此次差事轻松简单,然而谁知道林萱每次字都是让自己描了才带走,然后自己的手书全都烧化,自己伺候了几个月,一张字都没有留下,只借着昭仪教药方的名头,死命描了回去,如何拿得出证据。
德妃在上头看她语塞,心中暗骂蠢货。
上头太后忽然道:“哀家记得,林昭仪却是被罚抄过女则百遍的,想是慈宁宫仍存有手书,着人去拿来吧,林昭仪,你且在此当场写几个字来——便默写女则前一章吧。”
林萱低垂着头,等女官抬来一张矮几,布纸研墨,面上却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
她步步经心,自从换了贴身丫鬟,身边再无可信之人,她就再不肯写字,就为了防着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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