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话的不自觉停下来静静聆听,走过的不自觉听下来驻足观望。
宁远之回头望了望那沐浴在夕阳中的繁贵马车,眉头微微蹙起,手不自觉的收紧缰绳。
良久,他才收回目光,眼望前方,面无表情。
只是唇却微微抿着,全然没有刚开始出行时微微翘起的弧度,在夕阳中,他的身影被拉得长长的,更显冷峻。
……
一曲谢落,我们都有默契的没有言语,静静的沉寂在自己的思绪里,品味这种心灵的交读。
“来,给你。”
他笑了笑,从食盘中拿出一碟翠绿的梅型糕点,我看得眼熟,下意识问道,“那是什么?”
“给你的赏赐……”
他将糕点放在我面前,轻笑道,“你喜欢的清糕,不记得了?”
我一怔,想起刚刚进宫那会儿小喜子侍候我用膳时小心翼翼的神情,心中了然,不自觉微微蹙眉。
若不是知他存了那般心思,我定会为交识这样一个朋友而欣喜。
而如今这份欣喜,他的脉脉温情,却时刻提醒着我,这份我心之所惜的友谊终是不能长存。
“阿云”
我开口轻声喊道,微掀嘴角,“可以这样叫么?”
他微微一愣,难得的又一次在我面前笑弯了眼,随即温和道,“比之皇上这个称谓不知要好上多少!”
语气里是一派轻松,我却隐隐觉得,为上者,多年来他身心所承继的孤寂非一般人而可比。
他该是向往一个人如此唤他的吧?
没有敬畏,没有拘谨,没有隔阂,唯有淡如水,却浓如墨的悠然相处。
“阿云,在你心中,惜御可算是一个挚友?”
我掀起马车的布帘,状似无意的问道。
窗外夕阳正好,晕染了一片冬景,天地相接,已然分不清哪里是天,哪里是地。
我眯眼望去,有风轻拂而过,眼前更有白雾升腾而起。
我却丝毫不觉冷意,只觉车外不断变化的风景煞是迷人。
久久未闻人声。
我禁不住侧头望他,只见他单手握着梅型的清糕,许是因为用力,糕点竟有些微微碎开。
我一怔,手中的布帘不自觉“咵”
的落下。
车内昏暗更甚,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却能感到他冷冷的注视,心中一颤,只得禁口不言。
此时,却听他冷冷道,“你明明知晓,一二再再而三的刺探,又有何意义?”
他苦笑一声,手微微收紧,间或可听指节劈啪作响的脆响,我始终没有做声。
却他缓缓道,“如此急着与我划清界限,于你来说,到底有何好处?莫不说你心心念念想着的人是谁,只当是给我一个机会,一个公平的机会,难道……就这么难么?”
“阿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