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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丁们群情激涌,吴将军只觉得自己小命就要不保,心里暗自后悔,就在此刻突有一个声音传来:“柳驸马在此,问你们有什么情可陈,尽可问来!”
这一声喝虽在嘈杂之中,也显得那么突然。
兵丁抓住吴将军衣领的手已经放开,吴将军心中大喜之时却也觉蹊跷,不是都说柳驸马离去了吗?为何现在又出现在这里?
柳劲松已在从人簇拥下往这边行来,侍卫瞧见这么多人,手里的刀准备出鞘,柳劲松已经对侍卫道:“不必如此惊慌,都是大雍的子民,都是大雍的兵丁,边关赖你们所守,我自当相信,他们也能护住我的安全,而不是视他们为寇仇!”
侍卫应是,把手垂下,兵丁中已经分开了一条路,柳劲松走到吴将军前面,对吴将军点头:“辛苦了!”
吴将军此时脸上汗珠合着眼泪都滚落:“驸马,您不该来,您的安危……”
柳劲松拍拍吴将军的肩,这才转身面对众人:“若边关失守,我的安危又算得上什么?驸马,不过是一个身份罢了!”
若没了江山社稷,什么驸马,什么公主,什么皇帝,全都没有用。
柳劲松的声音并不算很大,但连最后面的人,都能听清他的话,乱纷纷的场面渐渐安静下来。
柳劲松站在那里,声音不免有些激昂:“诸位都是守边关的战士,原先朝中颇有人重文轻武,致使军中渐渐糜烂,我在此处,向诸位致歉了!”
说着柳劲松对着众人团团作了一揖,这让吴将军有些手足无措:“柳驸马,使不得,使不得!”
柳劲松已经站起身:“诸位为我大雍基石,有何使不得的?况且太祖高皇帝起兵之时,见兵丁生病,尚且亲自熬药。
高皇后见兵丁衣衫绽破,尚为他亲自缝上,今日一揖,众位有何受不起?”
场上此刻已经鸦雀无声,只有柳劲松的声音在回响,柳劲松顿一顿才道:“此刻,此时,往西去二十里,就是青唐!
青唐和大雍之间,打打和和,已经上百年!
我知道,谁都不愿意打战,可很多时候,不是你愿不愿意,而是不能不打,不得不打!
青唐和大雍,互市已近三十年,这三十年边境可谓平安,可是这三十年,小摩擦难道就没有吗?”
“柳驸马,您讲的这些,我们都不大懂,就想问一句,当兵吃粮,饷银什么时候发,还有,据说新募兵丁的饷银比我们多出三成,可有这回事?”
有大胆的,已经打断柳劲松的话。
柳劲松并不意外地笑了:“饷银已经在路上,两天之后就能到达。
至于份额,新募兵丁和你们,是一样的!
之所以会多出来,是因为他们的兵器衣物,都要重新做,这些折在里面,才会多出。
诸位,你们手中的兵器,已经开始朽了,诸位,你们的演练,已经很久都没做了。
诸位,你们是边境第一关,若有个万一,你们身后,是大雍的江山社稷,这江山,是大雍所有人生活的地方,是你们的妻儿老小,你们的父母先辈,世世代代所住之所。”
柳劲松的声音已经难以保持平静,喉中竟有些哽咽,他毫不掩饰这点,擦掉了眼中的泪才道:“诸位,守边关,并非为了天子,也是为了你们自己,为了你身后,妻儿老小父母先辈,邻舍乡里,能够安稳度日。
我在这里,谢谢诸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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