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来了,秋老虎凶得很,艳阳照得人头皮发烫眼冒金星,有时候觉得树梢上转为萧瑟的黄叶片根本是欺骗社会用的。
申卫然头系头巾,穿短汗衫,露出两只活色生香的“老鼠”
,修剪着经过春夏两季树枝已然过于茂盛的树丛。
树枝落叶大量的往泥地上掉,整座院子弥漫着淡淡的青草味。
也被勒令绑上一模一样头巾的路猷雅,忙着把地上的树叶子扫成一堆,等晒过几日再烧掉。
烧过的灰烬可以变成堆肥,是最好的肥料。
人家修剪树木不是该挑那三月剪吐新芽会更棒吗?他大爷挑这时候,是没事找事喔。
“这些都是老树存活率高,反正它们也都被我虐待习惯了。”
一派胡言,是歪理吧?!
站在高高铝梯上面的人,啪嚓一声又锯下一段樟木的小枝干。
细小的树枝掉下来正巧打在路猷雅的小腿上,有些刺痛。
“啊喂,要不要紧?不是叫你离我远一点,那些太重的不要拖,闪到腰我可不管。”
透过浓密的叶缝往下看,居高临下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因为劳动她脸蛋上有明显被阳光亲吻过白里透红的模样,两只细瘦的胳臂抓着竹帚扫来扫去,老实说,就算这样看着也觉得趣味。
“你可别耍帅,站稳脚步比较要紧吧!”
幸好只是几道不起眼的红痕,她不在意。
“我要是掉下去,你可要把我抱紧。”
嗯,这是什么戒烟糖?难吃!
舌尖一推本想吐出来,转思,继续让它留在口腔里。
真不知道自虐是为哪桩?
他抽烟的历史往上可以追溯到高三,即便没有让自己变成老烟枪,一天一包的淡烟却是少不了。
人在生意场上,交际应酬无法避免,加上从事的是得绞榨脑汁的创意工作,理所当然没有动过戒烟的念头。
可是他见不得她咳,一想到听说二手烟会致癌……喀,他用牙嗑断嘴里的糖。
忍忍忍,忍到最高境界,色不异空,空不异色……呦,不对
,是无受想行识,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总之,六根清净,无烟无垢,靠,再念下去他干脆为了戒烟苦集灭道算了。
两个小时后,两人瘫在长廊上,各自吞下看是苦涩、入喉却回香甘甜的啤酒,眯眼看天上流淌的云。
“这时候要是来块烤地瓜该有多好。”
秋天一到容易饥肠辘辘,也容易想到秋天最暖胃的金黄蕃薯,申卫然流口水的想着拔丝地瓜、放了
姜片红糖的地瓜汤、一掰就开的烤地瓜……
“才埋下去,你也太猴急了。”
哪有人嫌叶子的燃点不够,硬把自家庭院挖出一个洞来,为的就是要吃烤蕃薯,真是败给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