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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说话,冷着脸靠在他怀里,由着他抱她走在夜里,她活了十七年,每回发脾气都会有人低声下气赔不是,或吓到躲得远远的,被人发脾气不好受,可发脾气的人其实也不会真开心到哪儿去的,但头一回,她觉得可以恣情地对人使性子竟也是件满不错的事情。
完了!
她是不是有虐待狂?
「答应我,有关妳我约定的事情别让闻笙和筝语两个小家伙知道了,否则他们是无法理解咱们这些大人的想法的。
」
她不出声一径冷着眉。
废话!
她当然不会告诉他们了,别说他们做孩子的搞不清楚,这会儿,连她自个儿都快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做些什么了!
第五章
清缈的箫音似有若无向她招手,齐娸娸偷觑了眼身旁鼾声细细的筝语,轻手轻脚将小丫头跨在她身上的手足移开,才得以溜下床出了房、
住在这儿,她和筝语是共享一间房的,闻笙自己一间,至于孩子们的师父耿乐另有一处独立的小屋,离主屋尚有段距离,两个孩子虽都不怕这好脾气的师父,可也知道他在夜里不爱有人打扰的习性,是以多半鲜少在这时去扰他。
而自从恶水谷那夜之后至今已过十日,每日夜里,孩子们入眠后,夜里瀑布顶的月光草坪便成了他两人抚琴学乐、喁喁私语的地方。
她总算知道他会成为一个乐痴不是没道理的,喜欢音乐者必须要有极佳的修养,极好的耐性,同样一首曲往往要弹上十遍、百遍甚至千遍,才能丝毫不差地将曲中深意玩味而出,而耐性,正是她最缺乏的东西。
她学了笛、学了箫、学了琴瑟、学了筝、学了琵琶,每学一样恨一样,学一种砸一种,她常常气得连恶语都控制不住,而他却只是好整以暇由着她发怒,对于她的恶语顶多是摇摇头,责备则鲜有。
如果爱一个人就是要学会包容,他倒是做得不错。
「算了吧!
娸娸.」
自她手上他救下了一只「月鸣筝」,其它的东西砸烂就算了,这只筝是他初学乐音时的第─只筝,颇有纪念价值。
「算什么算?」
被人硬生生夺走出气工具,害得她心头恼火没了发泄处,她恶声恶气瞪着他,「什么叫算了?」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长处,只是,妳的绝不在乐音上罢了。
」
「也许……」她皱皱眉改将矛头转至眼前男人身上,「问题是出在你这做师父的身上,是你教的东西太难了。
」
「太难?」他挑挑眉依旧挂着好看的笑容,不想点破事实上他教给她的东西比教给筝语的还要简单。
「是呀!
」她挑衅地抬高了下巴,「难道任何乐器都一定要有七八十种声调、十多条弦及一大堆莫名其妙的孔洞吗?对个初学者而言,光是要记住那些孔洞或弦线就会要人命了。
」
「不想复杂?」他想了想,自乐器柜中取出一张琴递给她,「试试这个吧!
」
「一张琴就……」齐娸娸傻了眼,「一根弦?」
「是呀!
」他解释着,「这是只一弦琴。
」
「一弦琴?只有孤孤单单的单音?那不是很无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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