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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邵堰在书房中看奏折,陈桓洛推门进来,将书信扔在他面前。
“怎么了?”
邵堰笑着打开书信,是宫中德医殿的,是关于医官的考核方式和审核制度的介绍,,并且三日后需要考生在参加第一次医官会试。
陈桓洛冷淡道,“放我离开,我要参加。”
“洛儿,是我错了。”
邵堰站起来,拉住他的手,将他拉到自己的身前,温柔的看着他,“你与皇上是表兄弟,我当初不知晓,所以我不同意你再进宫当医官。”
既然已经知晓他的身份,又怎么可能让他入宫,陈桓洛与皇上有血缘,如今所有的事都被自己重生打乱,他原本觉得大夫对皇宫的御药坊充满兴趣,并且重生前他和陈桓洛是在宫中相识,才允许他入宫为医。
现在,邵堰突然觉得,陈桓洛还是放在身边看守的好,无论最后煜王的阴谋有没有成功,一旦皇帝发现陈桓洛是叛王之子,也定是不会放过的。
陈桓洛皱眉,从他怀中挣扎出来,冰冷的看着他,“当初是你允我入宫,如今反悔岂不是太迟了!”
“不迟,还不迟!”
他冷笑,清瘦的身体微微颤抖,“邵堰,我不会如你所愿,皇帝我必杀之,你若担心我连累你,现在就放我出府!”
“等我杀了煜王,我就放你出来。”
邵堰淡漠的说,抬眼看他,“我带你远离王城,游山玩水,再也不回来。”
“你!”
陈桓洛咬牙,清俊的脸上露出一丝震惊和愤恨,“痴心妄想!”
言罢,转身离开,砰的一声将门关上。
邵堰疯了,他竟然明目张胆的说要杀掉煜王,要带他走。
他疯了,他根本就不会理解自己、娘亲和兄长过的是什么日子,他根本不明白无助绝望是什么感觉!
陈桓洛跑到自己的房中,紧紧闭上屋门,胸口燃烧的怒气在看到桌上放着的娘亲最爱的香兰草时化成了粉末,心痛难忍。
因为娘亲的病逝,因为邵堰的拒绝。
邵堰他不明白自己看着娘亲被迫服侍他人的时候,自己多么的恶心那些人,多么痛恨让他和娘亲陷入这种境地的人。
他不会明白他和兄长在大雨中分享那一点点他从山上偷来的一点烤鸡时,兄长忍饥挨饿忍耐严寒,遍体鳞伤却仍旧笑着让他多吃点时,他在心中发誓再也不会让哥哥过这种生活了。
他忍的心疼,却不知道如何改变这样的生活。
印在娘亲和兄长身上的娼奴印记永远都不会消失,他却偷得安生,平安的度过一生吗。
他做不到,真的做不到,太疼了,太痛了,他受够了寄人篱下,他受够了忍受屈辱!
邵堰静默的看着窗外流云,绿竹环绕的小屋被藏在浓绿的身后,如果不走近,永远都看不见他吧。
就像他娘亲和兄长一样,邵堰苦笑,他似乎能理解洛儿的娘亲和兄长将洛儿藏起来时的心情了。
宁愿他孤独,也不想让他受伤。
两日后,邵堰带着绛星刚到城门外,煜王一行人也迎了上来。
人都说好马是烈红色,毛色越接近血红的马儿越好,煜王身下的马却是一种偏黑色的棕色马儿,不是那种遍体纯黑,而是和血红融合的杂毛。
邵堰冷笑,就和煜王一样,永远都不会正统,不会被人承认。
他记得这匹马,被煜王骑在身上,然后朝自己射出那一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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