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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陵一怔,挥手命兵士暂停演练,转头疑惑道:“大伯父来函州做什麽?”
“说是受了您家老爷夫人所托,来给您说一门亲事,还让您抽个空回建墨把事办了呢!”
百里陵的汗登时就下来了,忙问:“那你怎麽应对的?”
张管家急的直跺脚:“哎呦我的爷喂,要是百里大人见的是小的也就算了,偏偏我今个早上去给几家铺子结月账,不在府里。
迎候百里大人的是苏先生啊,那说亲的事就是他转告我的……”
百里陵瞬间只觉得脑後一麻:“什麽!”
候在一旁的魏坚此时忍不住上前问道:“大统领,今日的操练还要继续麽?”
“你先看着,我眼下有件要事去做,”
百里陵急匆匆的说完,拉着张管家就下了塔楼,又问道,“苏先生他看起来如何,生气了没有?”
“那倒没有,他看起来和往日没什麽差别,跟我交代了这件事之後,又回房看书去了,”
张管家说到这,低咳了一声,“将军别急,我让小双那丫头在门口看着呢。”
百里陵见他如此上道,倒是十分惊喜,又有些疑惑的问道:“你怎麽知道我……我们是……”
张管家重重叹了口气:“爷,你当府里这些人都是瞎的吗,你们这些天屋里屋外搂搂抱抱的又不避人,连後院最不管闲事的老李头都看出来了……”
他顿了顿,“苏先生神仙一样的人物,将军你又年少有为,真能这样长长远远一辈子,也是造化了。”
百里陵听他这样一说,想起这些日子的朝夕相对,一阵心绪澎湃,但想到前来说亲的百里霍,又纠结了起来,眉心几乎皱成一个疙瘩。
“我说将军哎,”
张管家催促道,“咱们是不是赶紧回府先?”
“不,”
百里陵忽然摆了摆手,“大伯父现在在驿馆麽,我先去见他。”
晚间的风依然有些料峭,把初绽开的一丝春意又逼了回去,苏漓在点了通亮灯火的书房里看着艰涩的古卷,肩上搭着一件羊毛小坎,桌边的紫铜香炉慢慢逸出水沈香的浓郁香气。
在这静谧中,房门外忽然传来突兀的一声轻响,然後又没有了动静。
苏漓放下书卷,揉了揉眉心,淡淡道:“进来吧。”
进来的年轻人身形高大,却显得十分畏缩,半天才挪到苏漓面前,始终不肯低下头看他,别着脸尴尬的望着屋角。
苏漓斜觑了他一眼:“脸怎麽了,低头让我看看。”
看他像招小狗一样对自己晃了晃手指,百里陵立刻乖乖的俯下身去,将脸伸到了他面前。
暴露在灯光下的青年的面颊显得有些滑稽,左眼高高肿起,脸颊上也是红肿不堪,几个五指山的巴掌印叠在一起,看样子就是被狠狠修理过。
苏漓凑近来看了一会,微微皱眉:“怎麽搞成这副样子,书阁里有化瘀的药膏,你拿过来,我替你搽一点。”
那药膏是苏漓闲暇时自己制的,功效十分显着,他沾了一点,用力在青年的伤处揉了下去,疼的百里陵嘴角直哆嗦,但还是乖乖任他揉捏。
“你脸上的伤是怎麽弄的?”
苏漓一面加大力气给他上药,一面问道。
“嘶……我,我去找了大伯父,让他转告我爹,我这辈子已经寻到了至爱之人……就,就是你!
所以不会再娶妻,让他们不要再为我的婚事操心了。”
他说到这,低下头沮丧的说道,“大伯父气昏了头,劈头盖脸把我打了一顿,就成了这个样子。”
“原来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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