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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则伤及江月;扑则伤及自身。
唯有推开她,推开弟弟临终前,唯一的托付……
“董姑娘!
后会有期!”
帖穆尔用力一掌,江月急急向后倒去,帖穆尔自己则一个筋斗翻向丛林之中,快步退走。
“去追!”
祁璟怒吼一声,兀自抢到江月身边,将人拦腰抱住。
“别追了,那是阿古的哥哥。”
江月闭上眼,熟悉的气味,坚实而牢靠的怀抱……祁璟下意识地拥紧怀中女人,一面叫住几个跃入丛中的兵士,一面打横抱起江月,“回毓关。”
“阅山,打水,传军医!”
祁璟纵马归营,身后百来位英姿潇洒的随扈却都被甩在了后面。
陆阅山得了吩咐忙去张罗,祁璟则兀自抱着江月回了营帐。
原来这就是,失而复得的感觉。
是一辈子都舍不得再放手。
祁璟小心翼翼地将江月放到床上,他紧抿嘴唇掩饰自己的后怕,一句话也不敢说……生怕张口,声音的颤抖会泄露他的情绪。
他熟练地挽起江月袖口,察看着她手腕是否有伤,当火热重新触碰到冰冷,一颗心,始归平静。
“你……”
“我什么都没和他说!
你的事、营里的事,连阿古的死因我都没有说!
他也没有问我……哦对了,他叫帖穆尔,是阿古的哥哥,他只是想将我带回他和阿古的家乡,没有别的意思!”
不等祁璟问出口,江月自己已经一连串地“招”
了。
她知道自己说过不该说的事情,这次消失这样久,一定会为祁璟所怀疑。
他是那样谨慎的主将,自己呢?一个无所事事,甚至还常为他添乱的姑娘。
江月说着,眼圈便有些发红。
被人掳走整整四天,风餐露宿,常是饥寒交迫。
除了不断地安慰自己,祁璟一定会来,将军一定会找到她,江月还能靠什么去支撑呢?
她从没有这样思念过一个人,小时候对父亲的想念,都没有这样强烈过。
那是她的依靠,她的庇护……是她在这世间仅剩的,朝夕共处的倚赖。
“我知道。”
祁璟耐心地等女孩儿说完,终于重新开口,“我只是想问你,这几天,有没有受伤。”
江月一怔,但见祁璟透出些无奈,却仍是想要安慰自己的表情,“我相信你,所以,我只是……担心你。”
女孩子窝在帐子里沐浴,祁璟盘腿坐在帐外,半靠着身后的柱子,随手拣了地上的树枝,漫无目的地划拉着。
似有若无地香气随着帐内的氤氲湿意传了出来,像是一味天然的催.情剂,让祁璟有些蠢蠢欲动——不是生理上的,是心理。
不知不觉萦绕上心头的情愫,将他缠得越来越紧,紧到祁璟终于不能逃避,唯有正视。
江月这一次的失踪来得太可怕,犹如敌军毫无预兆的一场偷袭,险些逼得他丢盔弃甲仓皇而逃。
而这一切的情绪都凌驾于他自以为的“责任感”
之上……他之所以紧张、担心,甚至是恐惧,根本不是因为江月是当朝清流董孝儒的后人,也不是因为她是他恩公的嘱托,是因为祁璟自己,真真切切地在乎着她。
是他的在乎,让江月的失踪变得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