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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染将茶盏往案上重重一顿:“不去。
我必须练一支精兵出来,可这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虞劲烽无奈看着他,明染却忽然轻轻叹了口气,第二日又去了校场,和林尚书说道:“昨日回去用了太医院的膏药,没想到眼疾很快就好了,所以又赶了过来。”
林尚书笑得更慈祥了:“明侯爷身居高位,却如此勤勉有加,老臣惭愧啊惭愧。”
既来之,则安之,明染在悄悄打瞌睡的间隙里,也顺便监视虞劲烽的动向,防着这马贼不懂规矩再弄出点什么事儿来。
没想到虞劲烽十分上道,轻易就过了初试和二试,很顺利地进入三试,应试举人也剩了不到百十个。
在考校长兵刃格斗之时,他引起了中央禁军金吾卫将军万瞬觉的注意,盯着他本人审视良久,又专程把他的投状调出来细细审阅一番。
明染恰坐在万瞬觉身边,扫了两眼,顿时心中一跳。
当日回府邸后,他就把虞劲烽喊过来教训一番:“你这两天风头出得太足,有件事要提醒你,千万别弄什么状元榜眼的头三甲回来,否则禁军那边万瞬觉一定会要你过去,我是不会跟他抢的,省得伤了和气。”
虞劲烽得瑟着:“没办法,实力就这样,你让我怎么遮掩得住?唉,我也没办法。”
明染起身,缓步走近虞劲烽,温声道:“这么说,车堡主原来并不打算跟着我混?一直都是在敷衍我?”
一伸手,竟然握住了他的左手:“虽然从前有轻慢得罪之处,如今我对车堡主可是以诚相待。”
虞劲烽愣住,瞬间全身僵硬半臂酥麻,悲喜交集不知何种滋味。
明染轻笑一声,突然反手将虞劲烽左臂抬起,咔嚓一扭背了身后去:“其实对付那帮废物,你一条右臂足够了,让左臂歇息几天吧。”
他出手快如电光火石,虞劲烽骤不及防,手臂顿时一阵剧痛,正要挣扎,明染已经松了手。
他惊怒交集:“你……你什么意思?!”
明染道:“我就这意思。
你想接着显摆,也得看我答应不答应。”
虞劲烽试着活动一下,勉强抬得起来,却是一用力就阵阵酸疼。
其实明染劲道拿捏恰到好处,只是稍微伤了些筋脉而已,却得至少七八天才能恢复如初。
他托着自己左臂,如寒冬腊月里一盆雪水兜头泼下,憋得脸色苍白,半晌说不得一句话,良久才又喃喃重复道:“你什么意思?我……我对你……”
干脆转身拂袖而去。
第二日考校短兵相接,虞劲烽在参试过程中变得磕磕绊绊的,再不复昨日的意气风发。
万瞬觉依旧盯着他看,最后道:“这位举子怎么回事儿?昨日看着很不一般,今日却又不过如此了。”
明染道:“大概是后继无力吧。”
万瞬觉拧着眉摇了摇头,叹道:“可惜。”
虞劲烽拖着一条伤臂参加余下的会试,他心中有气,晚间也不回雍江侯府住了,只去南城新置办的宅子里和万年青他们凑合了几天,最后凭着一条完好的右臂,依然夺得二甲第四,其中艰辛自知。
武举有初试,二试,三试,没有殿试,国主喜欢诗词文章,不爱看他们喊打喊杀的,嫌野蛮。
待得会试完毕,国主在皇宫左侧的重鸾殿意意思思地接见了武进士们,赐了诸人御酒花红,又赐了三鼎甲红袍玉腰带,然后轰他们出去游街给人看。
武进士游街虽然没有文进士们游街时那般万人空巷,但云京人多又爱看热闹,依旧挤得人山人海。
虞劲烽做梦一样跟在三鼎甲之后不远处,冷眼观望这一切。
长街熏风十里,满楼红袖飘摇,鲜花鲜果荷包香帕纷纷砸下来,却都是冲着三鼎甲去的,无人将后面这些陪衬看得进眼里。
他倚马乘风,不由得感慨万千,好容易有个名正言顺出人头地的机会,荣耀却又与他擦肩而过。
想起始作俑者,却又死活恨不起来,命苦啊,真他娘的命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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