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染道:“你参加的是南朝的武举,一切靠你自己争取,与我无干。
如今言及此为时尚早,等你拿了功名,就去找你的四梁八柱商量一下,这不是你一人做决定的事,也得他们情愿才成,因为做朱鸾国舟师可不如做马贼自在。
你们如今后悔还来得及,可以赶紧走人,但那具棺木我是不会还你了。
他们现下安身于何处?”
虞劲烽道:“南城外我买了一处大宅子。
那边宅子便宜,杂居胡人很多,且大半都是西域来的,倒是能混得来。”
明染盯着他略带碧色的眼珠看了片刻,道:“也是,人以群分么。
三月十五就开武举了,你的投状姓名我已经着人给你改过,不过云京武举有一定的规矩,和你们从前的混打混杀不太一样。
从明天起,你辰时去后花园练武厅等着我,我抽空跟你说说骑射的事情,再陪你过过招。”
虞劲烽顿时喜出望外,忙道:“那就有劳明小侯爷。”
三月十五,武举正式在城南大校场开始。
之前国主下了圣旨,任命兵部林尚书、禁军金吾卫万将军、明染为武科举三大主试官,同时任命温嘉秀为佑卫将军协理此事。
于是明染玉带金冠侍卫开道的,隆重无比带着温嘉秀和闻人钰去捧场,结果看了头半日的骑射考校后,险些盹着在座位上。
原来南朝素来崇文礼佛,已久无尚武之风。
举子们虽然也是各地打拼而出,可惜显然是瘸子里挑出来的。
考校骑射之时,许多人把箭射得上穷碧落下黄泉的,就是射不到靶子上。
靶子闲置在那里,急得吱吱叫也不成。
这场面太令人心摇神驰,他只得按住一只眼去找兵部林尚书:“昨日多喝了几杯酒,结果竟然上火长了针眼,这会儿发作起来。
我这告假两天,等大后天再来成吗?有事儿你跟温将军说。”
林尚书笑得很慈祥很和蔼:“年轻人嘛,火气大是难免的。
如此快些回去,找大夫给诊治诊治,好了再来。
我们可都等着侯爷您来主持公道呢!”
待午后轮到虞劲烽上场试炼,他往主试官看台那边偷窥一眼,再偷窥一眼,却看到主试官的位置空了一个,并没有明染的身影。
虞劲烽心中有些不大自在,当晚回到雍江侯府后,直接去了书房。
自从送了明染那一具棺木,虞劲烽就被他默许可以自由进出书房,只需值守的侍卫禀报一声即可。
才到门首处,恰听到明灼华脆声问道:“少爷,今年的武举看起来怎么样?”
明染道:“群魔乱舞的,上赶着都来污人耳目。”
虞劲烽黑着脸,三两步跨进去:“明小侯爷又没看到最后,怎知个个都污人耳目?”
明染道:“我不用看到最后也知道。
你却为何这般气哄哄的,莫非连初试都没过?用不用我去给你网开一面说个情?”
虞劲烽道:“好歹还被你指点了半个月,若是连初试都过不了,丢的可是你的人。”
他见书房中没有外人,就自行拖了一张椅子在明染对面坐下,接着抱怨:“你一转脸不见了踪影,我第一次参加你朝武举,也不见你留下给我捧个场。
其实凑巧得很,午后有几个人还是不错的,前晌的确有些恶心。”
明染端着一盏茶在手里来回搓,羽睫半垂,只是沉默不语。
虞劲烽道:“明儿过去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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