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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也是不得已。
拼着现在发点财,今后也好轻省些。”
承铎随口应付。
樵夫呵呵笑:“这财哪里发得完,你现在就不轻省了,以后也轻省不了。”
承铎也呵呵笑:“我现在如何不轻省了?”
樵夫随口应道:“大雪天赶路轻省么?横财不是人人都发得起的,还是悠着些好。”
“老弟说话倒是实在。”
樵夫道:“以前做过些小本买卖,不像老兄是做大买卖的人。”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渐渐地,已行至郊外,四野雪白,不见一丝人烟。
那风就一阵紧似一阵地刮过来,直吹得人手冻脚寒。
承铎心忖:这人衣衫单薄,走在这风雪里全无瑟缩之状,显见是习武之人。
只是他若想害我,何以一味攀谈。
这些话似不着边际,又颇有双关,看他答来又全似随兴。
一边想着,心里渐渐有了主意,眼看那不远的林木间微有屋宇,心想不如有话好好说,冒这风雪到底无趣。
便道:“这风吹得人碜得慌,不如到那边避避。”
樵夫笑笑说:“好。”
两人一径走去,却见是间破旧的房舍,四壁皆徒,东西分厢,西边厢房已塌,只剩断壁残垣。
承铎一靠近那屋舍便察觉东厢有人,樵夫此时也转头看了他一眼。
承铎暗笑:你莫非还疑心我要害你不成?你和那少女装神弄鬼地骗我,我便也吓你一吓。
当下装出一副深藏不露,成竹在胸的笑容,抬手往里一让。
樵夫果然脸色沉了沉,犹豫了一下,迈步进去。
屋内十分清冷,只是稍可遮挡风雪。
那厢房也没有门帘,一进厅堂就看见厢房地上烧着几支柴火,旁边坐着个苍髯老者,戴着顶棉帽子,面容清矍,服色苍蓝,棉衣外挂着串长长的念珠,竟是个出家人。
两人一时间都觉诧异,那老者打量他们两眼,却慈蔼一笑,“这样苦寒之地,竟能遇见贵客。
恕老和尚先来一步,就自做主人了。
两位朋友过来烤烤火吧。”
樵夫与承铎对望一眼,彼此都明白了这是意外之遇。
承铎便当先走过去,拣了块干净地方坐下,也笑道:“我们赶路正好走到这儿,想进来避避风雪,没想到老先生已先烧好了火。
正是两个捡了便宜的过客,却不是什么贵客。”
那老和尚道:“贵之极也。”
樵夫也正坐下,闻言,颇有深意地看了承铎一眼。
承铎嘿然道:“我本是京城商贾,想凭这边境战事,走点货发点财而已。”
老和尚慢慢摇头道:“不对,不对,贵者有其气,一望可知,就如山岳川泽一般。
皇亲国戚,出将入相者莫不能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