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从
他脸上看出点端倪,很不放心,傅九衢却只是安慰,示意一念和二念。
“你们护好阿奶。”
一念和二念齐齐应是,赵玉卿眼巴巴看着儿子随李福离开,死死绞住手绢,才没有哭出声来。
··
深宫寂静。
坤宁殿里的凄清与福宁殿的哀泣各不相同。
曹玉觞坐在空荡荡的正殿里,没有旁人侍候,一个人安安静静,身着孝衣脊背挺直,很是端正。
李福走到殿门,往里一拜。
“太后,广陵郡王到了。”
“请进来。”
曹玉觞的声音淡淡的,几乎听不出情绪。
李福做了个请的手势,看着傅九衢迈入殿中,没有跟进去,而是顺手将门合上。
“罪臣叩见太后。”
傅九衢行了个大礼“不知太后传罪臣前来,有何吩咐?”
曹玉觞抿着嘴唇,与他对视片刻,叹息一笑。
“阿九,你是哀家看着长大的孩子,也是个顶顶聪明的人。
在你面前,哀家便不说那些外道话了。”
傅九衢:“多谢太后明言。”
曹玉觞抹了抹眼睛,唉声一叹。
“眼下你舅舅去了,宫里乱成了一锅粥,所有人都看着我这个太后。
有些事情,你舅舅尚且不能处理,何况是我……”
傅九衢眼神微涩,唇角勾出一丝笑,“太后是指罪臣生父的案子?”
曹玉觞:“不止是这桩案子。
还有张小娘子的事情……”
方才还镇定的傅九衢,一听辛夷的名字,神色当即有了变化。
“与辛夷何干?”
曹玉觞表情温和,吐字清晰,看上去气势便有几分逼人:“官家从发病到驾崩,短短一个时辰,此病来得蹊跷,御前问诊的几个医官都脱不了干系,原本你那小娘子不必趟这浑水,但她突然入宫为官家问脉,她一来,官家就发病,动机很是引人怀疑。
眼下张、单几个医官已然收押。
他们具实交代,官家最后服用的药方,全出自小娘子之手……此事哀家也是难办。”
顿了顿,她又稍稍叹口气。
“新皇即位,朝事不稳。
今儿早上那皇帝还闹着不肯登基,还说什么要为先帝守丧三年才肯主政,哀家拿他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你看,他在臣公面前,毫无威仪,半句话都说不上……哀家虽然有几分脸面,奈何参你的札子都堆成山了,再遇小娘子入宫问诊这事,莫说先帝不在了,即便先帝爷活着,也不一定压得下来。
哀家一个寡妇,可怎生是好?”
问的是问题,推下来的是巨石。
傅九衢微微眯眼,“太后就说,要如何才肯放过我娘子吧。”
曹玉觞看着他平静的双眼,嘴巴微微张了一下,又抿住,一张脸换了好几个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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