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进去,两人同时看向我,摩川外袍穿到一半,就那么定在那儿。
“你……”
他有些搞不懂我,“你又来做什么?”
我不理他,过去拿起桌上那条染了血的串珠,冲老大夫笑笑:“谢谢您了。”
不管他听不听得懂,讲究的就是一个礼数到位。
随后我揽住摩川的腰,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将他往外头带。
摩川被我带得脚步都有些踉跄,不解地拧眉:“你要干什么?”
“送你去医院打针。”
说着话,我们出门到了外边。
此时虽然已经下午五点多,但太阳还没有完全落山,天从深蓝慢慢过渡到浅蓝,再到天边的金黄。
气温随着夜晚的到来,一点点发生变化,吐息间,口中的白雾变得更加明显。
“这点伤不用去医院。”
他一下挥开我的钳制,拉上衣服,头也不回地往鹿王庙的方向而去。
我紧紧握着手里的串珠,用力到那些青玉的珠子都发出不堪挤压的痛苦呻吟。
“你不上车,你就是第一个死于破伤风的层禄言官!”
我冲着他的背影怒吼,完全不顾形象,“你死后,黎央就会继任成为频伽,然后像你一样,被迫结束学业,回到这个破地方!
他他妈才八岁,你要是忍心,你就等死吧!
关我什么事?又他妈不是我让你给我挡刀的!”
前方的人影停了下来,我闭了闭眼,努力平复颤抖的呼吸。
已无需更多的劝说,只一个黎央就戳中他的软肋,让他无法再固执下去。
也就几秒,那个之前还怎么都说不动的人调转方向,自己拉开副驾驶的门坐了进去。
深深吸气,再徐徐吐出,来回几次后,感觉情绪稳定点了,我这才进到车里。
摩川将脸偏向车外,并不看我。
我把手里的串珠丢给他,之后的一路,车里除了手机导航发出的机械女声,再没有别的声音。
导航显示距离医院一百六十公里,按照推荐路线,最慢两个小时也该到了。
偏偏高速上发生意外,拥堵绵延数公里。
眼看六点到七点,车速还是慢慢吞吞,前方一片鲜红,我焦躁地降下车窗,手肘撑着窗框,不时往外头探一眼。
身后的天空已如墨一样黑,而前方因太阳的苟延残喘,仍拥有一线光明。
落日熔金,群车缓慢地向着地平线进发,沉默而浩荡,依稀有种灾难片开头的既视感。
“你饿吗?”
我转头问摩川。
他望着窗外的车流,听到我的话,手上拨弄串珠的动作一停,回了两个字。
“不饿。”
我倒是有点饿了,早知道把那俩苹果留着了,看起来就很甜。
我看向窗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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