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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秦溪第一回知道,原来男人们会做那么可怕又羞耻的事。
她也就真的没有把那事情告诉秦舟,只因易剑还说过,如果让他爸爸或者她妈妈知道了这件事,大人们只会觉得是她勾引了他,然后,他们会认为是她妈妈没教好她,把她们母女赶出去。
赶出去,意味着她们会继续颠沛流离,意味着妈妈不得不早出晚归去推销她的产品,和各种各样的男人女人周旋,被醉酒的男人半夜踢门,被疯狂的女人追着打骂……
秦溪很知道秦舟对这次婚姻的期待,虽然易仲平在她的眼里长得很可怕,但她看得出,妈妈望着易叔叔的眼睛里,有幸福,也有满足。
她不想轻易毁了这份安定,于是只有选择沉默,一路沉默。
身后传来房锁启动的“咔嗒”
声。
秦溪收回思绪,转身看到叶明诚探身出来,手上还提着一件黑色的大衣,努力地端详了一下,确定这边走廊上站的是个人后,他说:“喂,你来帮我看一下。”
秦溪很想提醒他,她叫秦溪,如果他不愿意叫她的名字,至少,像昨天那样喊她“秦小姐”
也可以吧?
总是“喂”
来“喂”
去的,感觉上她真的好无足轻重一样……
她跟着他走进去,叶明诚将手上的大衣穿上身,站到她面前,微微摊开了双手问:“这样穿着有问题吗?”
秦溪看一眼,顿觉凝噎,她觉得自己应该收回之前的话,他并不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他确实是一个实打实的男人。
而且此男人堪称玉树临风、淑人君子、其仪不忒。
她不由自主地点头,说:“挺好。”
末了才想起,“你要出门去?”
这么冷的天,而且还是天气这么不好的时候?
秦溪真觉得叶明诚有些自己给自己找罪受。
可能是她语气中有着过于明显的惊讶,叶明诚瞪了她一眼:“穿这样不出去难道还坐家里?”
口气略有些臭,秦溪摸不准他是因为眼睛不舒服所以借机撒火还是真遇到了什么事,就也乖乖地进去帮他整理药箱,一回头,看到叶明诚伸手取过眼镜戴上后,复又站到穿衣镜前凑近了在看。
秦溪只觉得好笑,他本来视力就已经不好了,还戴一副大墨镜——黑区区的,叶少爷到底是想看什么呢?
笑容尚未隐去,叶明诚突然偏头看过来,惊得秦溪呛了一下。
忽想起他这会就是个半盲人,便觉胆气壮了一些,将手上的药箱往他手里递过去,一边还流利地说着医嘱:“出门后要小心眼睛不能受风,不能碰不干净的东西,如果流眼泪,请一定不要用手直接揉,要记得拿药棉,药棉就在这箱子最上面,一大包软棉棉的很好分辩,还有再过半小时,你得再用一次眼药,眼药在……”
叶明诚打断她,奇怪地问:“你告诉我这些做什么?”
秦溪看着她,语气比他还奇怪:“你不是要出门去吗?”
“对啊。”
叶明诚收回目光,又对着根本什么都看不清的镜子整了整衣服,轻轻淡淡地说,“你和我一起啊,你知道不就行了吗?”
顿了顿,他向她移过来两步,凑得很近很近地看着她的脸,近得秦溪开始反感的时候,他眉毛一挑,讽刺地问,“还是你想我出去了,你就正好在家偷偷懒?”
秦溪:……
被自己的雇主质疑了人品,秦溪觉着自己怎么样也要解释一下。
这无关工资,实在是牵系着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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