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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的话,越说越难听。
谢悠然倚在墙角处,听得身上一阵阵发冷。
她以为自己这次也只会默默地咬着牙离开,任这些话将自己的心撕扯得粉碎。
因为她从来就不是一个会跟人吵架的主,人家欺到头上了,做的最多的事就是默默离开。
惹不起,她能躲得起。
但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觉得这一切是如此地让人无法忍受。
她不由自主地上前一步,将自己暴露在那些人的视线前。
小姑娘跟她的同事发现她后都讪讪地停了话头,其中倒有一个,很是不屑地看了她一眼,十分看她不起的模样。
谢悠然站在那儿,觉得自己像一个孤独的木偶,要很艰难才可以发出自己的声音:“你们怎么能这样,什么都不知道讲这些话不晓得很伤人吗?谁告诉你们我和白荣有见不得光的事?我只不过是在你们这健身罢了,难道就因为找的是白荣,因为他帅,所以我就活该惹一身臊?你们怎么能这样?!
你们怎么能这样?!”
越说越激动,终于忍不住,还是泪流满面。
她其实很想坚强一点,像电视里演的那样,即便被所有人都踩到泥地里,爬起来,还能挺直了腰杆从那些人面前昂头走过。
她做不到,她是如此伤心,如此委屈,如此难过。
她只想大哭,大叫,心里郁结的东西冲击着她的心脏,只想要爆发出来。
她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她会在一众陌生人面前表演大哭大闹的戏码。
或者真像是别人说的,在陌生的地方,才能堕落,才能放开做一些自己想做但从来不敢去做的事情。
健身馆里的人对她避之不及,最后她终于闹到他们的负责人出来了,他亲自将阿胜叫过来,颇有些头疼地看着谢悠然说:“哎,我说女士,人我也给你叫过来了,有什么你先问,好不好?”
然后像打发什么似的,强迫阿胜将她带离出来。
谢悠然还在哭,抽抽噎噎的。
她今日终于理解了什么叫破罐子破摔,尽管这让她感到了羞耻与难堪,可奇异地,心里却很平静,就像是沸腾的湖面,在泄洪之后,终于恢复到了如水一样的镜面,不起微澜。
她有些恨恨地想,自己是发泄得太晚了。
那个叫阿胜的健身教练跟白荣完全不一样,肌肉外露,四肢尤其发达,眉毛粗立,五官粗豪,又留着一头板寸,怎么看怎么像是刚刚越狱出来的逃犯。
这样的男人,一直是谢悠然的噩梦,看到她就觉得可怕。
这时候看清人家的长相,她忍不住倒退了一大步,目露惊恐。
阿胜倒被她这反应弄得一乐,本来要说的话也不说了。
从兜里慢条斯里地抽出一支烟,半倚在路边的柱子旁,一边吞云吐雾一边看着谢悠然笑:“怎么了,怕我?”
谢悠然抿紧了唇看着他,半晌才鼓起通气摇了摇头。
阿胜笑,也不揭穿她,问:“说吧,你到底找我干什么?”
末了还十分粗鄙地加了一句,“不会是看上我了吧?”
谢悠然尽力让自己无视他的流氓态度和气息,直接问:“你知道白荣在哪里吗?”
阿胜耸耸肩:“天南海北吧,哪个晓得。
我又不是他爹,谁管他那么多。”
说完,他似又觉得好笑,“你就问我这个?切,你要是想知道他过有多少女人我倒还是知道。
他去哪了,那真是抱歉得很了。”
谢悠然刚擦干的眼泪又吧嗒吧嗒掉下来:“他们说你跟他关系比较好,他去哪了,肯定会跟你联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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